指端覆于花無凝的唇上,他喑啞住聲,“我又有何不敢?”
如此行徑,算作恥辱,花無凝張嘴狠狠咬住朝辭啼的手指,是洩憤般,未有留情!
朝辭啼劍眉微皺,他盯着花無凝的貝齒在他手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快要見血的咬痕,另外握住花無凝的手立馬松開,轉而捏住花無凝的颔,迫使她張開嘴。
“你咬我。”朝辭啼看了手上的咬痕一瞬,又看回花無凝。
她似是氣極,喘息着,不言語隻昂着頭,不屈地看着朝辭啼,眸中之意分外明顯。
咬了!
讀出她所含有的意思,朝辭啼的目光從她的面容,移到了脖頸,“你可知咬傷别人,也是會被咬回來的。”
花無凝尚未反應,他卻低下頭,咬住了那塊柔膚香色。
“嗚…”
細密的痛感頓時加強,變成一股尖銳的刺痛,花無凝豆蔻指尖掐進朝辭啼的衣裳,爾後猛推,将人推起。
朝辭啼松口,那雪膚上明晃晃地留下一朵綻放的鮮紅梅花。
欣賞不足須臾,身下之人纖指又揚起,掌風襲來。
隻不過這一次,她沒有成功,皓腕被鉗住,動彈不得。
“你還想打我?”朝辭啼瞧着沒打在他身上的素手,興味十足。
“你這個混蛋!”花無凝罵道。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死都不怕嗎?”朝辭啼視線落回那朵嬌豔的梅花上,又看向她的桃花眼,“現在知道怕了?”
“别逼我恨你!”花無凝掙紮無果,隻能紅着眼,不願,憤怒,怨恨,委屈,情緒雜糅在一起,聲音染上點點顫意。
“你最好恨我。”朝辭啼氣息微亂,他凝視着花無凝的面容,不知在想何事,說了這句話後從她身上起開。
将薄被拉過來蓋在她身上,朝辭啼轉身而去,行至屏風處時他回過頭,暗含警告地道:“乖乖呆在這裡什麼事都不會有,否則我不保證下一次會發生什麼。”
留下此語,朝辭啼大步流星離開了房間。
于床榻上緩慢撐着身子坐起,花無凝聽着朝辭啼這番話,她揮掉蓋在身上的薄被,目送他身影消失,眼神波光明滅閃爍。
氣息漸歸于平靜,她擡手想将衣衫整理,卻牽扯到了脖頸的痛傷。
黛眉輕攏,理衣之手摸向脖頸處,輕刺痛從指尖碰到紅梅時傳上來。
朝辭啼…
将手放下,衣衫依然壞掉,花無凝也不費力氣理好,隻是低垂着眸,腦海中浮現出一絲難以想象。
他竟然還有這個心思,之前沒有看出來。
狂妄之輩!
青梅竹馬十餘年,她知曉朝辭啼心性深處藏了一縷癫狂,卻是極少會在她面前表現出,大多時候,他隻會面含不覺其意的笑容與人相處。
對待花無凝會多一絲溫柔與寬容,是以花無凝才敢這般膽大,在被他囚禁之時還不卑不亢,與之反抗。
可自從他幾月前成了皇帝的親貴權臣,朝辭啼心思越發琢磨不透,待人更是顯露出前所未有的狠厲之意,稍有不順心者,殺之!
鎮國公府锒铛入獄之日,他将她帶于這裡,她也覺察出朝辭啼變了,變得更加陰晴不定,城府深極。
卻因着他不曾對她下狠手,保留一分縱容,花無凝才并未有深究。
今日事發,被朝辭啼那般對待後,她窺見了些許他藏于心中的隐秘之欲。
出人意料,卻也是情理之中。
思緒并回,花無凝褪去衣衫,将其扔在地上。
肩上與腳上的傷被處理好了,也沒有多痛,還比不上頸間處那抹紅來的痛。
連夜逃跑未成惹了一身傷,疲憊之感湧上,花無凝輕緩地躺下來。
她累了,出逃之事另做打算。
阖眼,房中之燈未吹滅,花無凝也由着它。
出了門的朝辭啼在門口停留半晌,覺屋内未出動靜,他才離開了。
“大人,”孫客像是等候已久,站在院門處,“查清楚了,射箭的有兩個是我們的人,另外一個是那位的。”
“都殺了。”朝辭啼不帶絲毫情感。
“已經處置。”孫客回禀着,“王晉他們…”
“需要我多語?”朝辭啼瞥眼看去,淩冽至極。
“是。”孫客明白朝辭啼這話的意思,失職得死。
“先不處理。”朝辭啼說道:“明日将他們全都帶到樹林中,另抓幾隻狼來。”
“遵命,大人。”孫客不懂朝辭啼要做何,但他也隻能聽令,不能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