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了月想的是别人在她這兒沒有的待遇,周渟淵這個有錯之人全享受了。
他該知足。
“嗯,你說好就是好。”
周渟淵眉眼變得柔和,按了按溫了月額頭上升溫的毛巾,拿下它,在盆裡過了遍冷水繼續放在她額頭上。
他的手在快要離開時被溫了月手疾眼快地壓在枕頭底。
她轉了個身,側躺面向他。
“為什麼要騎摩托車?為了耍帥嗎?
”溫了月簡截了當地問。
她不曾記得周渟淵以前有過飙車的愛好,最大的可能,是她離開後他才學會的。
她用诙諧的語氣開了這個頭,希望他能誠實的回答這個問題。
周渟淵踢皮球似的反問:“一定要回答?”
溫了月笑笑,“你不是說嗎,我有什麼想知道的都可以來問你。”她手掌穿過枕頭底與他的手相握,“自從我回來以後,我們沒有好好聊過。哪怕想聊,多數情況下我們倆也是顧左右而言他。今晚——我覺得是個能安靜下來,和你溝通的好機會。我不會讓你吃虧的,我們答案一換一,我也會相應回答一些你的問題。”
獎品還算誘人。
周渟淵坦誠地回:“因為睡不着……”
他自認為這問題的答案很俗套。
單純就是因為溫了月離開之後他無法入睡,隻好去做些什麼轉移注意力。選來選去就選中在午夜淩晨适合出現的高速飙車運動。
一般他會選離城區偏遠的空曠地帶,油門到底,不管不顧往返飙個幾次,把心跳阈值拔到最高才會罷休。後來基本上已經處于對多快的速度都能保持無動于衷。
不過在某次差點刹車失靈,連人帶車飛出去之後,他就很少再做類似瘋狂的舉動。
很混,他自己知道。
溫了月面色嚴峻地捏緊他的手掌。
“今天是例外。”他回握說:“你不喜歡,我以後不會騎了。”
“不該吓你,抱歉。”
“如果是代步我沒意見。但太危險的事情就别做了。”
溫了月自認這回答還算善解人意,手指勾他的掌心,“該你了,你問吧。”
周渟淵的身子擋了大部分光,他的表情藏在黑暗裡看不真切。溫了月下意識伸手去揉在她想象裡頗為凜冽的眉眼。
碰到凸起的眉弓,她順着骨頭把皮肉向外抻了抻。
“你能不能舒展一點,每次你跟别人說話,我都感覺對方是不是跟你有仇。”
“習慣了。”
周渟淵淡淡地開口,拉下他眉毛上的手,想要放回被子裡。下一秒,他的手臂便被不老實的人抱在懷裡,整個上半身全靠手肘撐着才沒趴倒在床。
溫了月移動腦袋躺到他的手臂上,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适的位置。現在的姿勢就像他從背後擁抱她。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他雙腿是跪着的。
“說吧,想這麼久還沒想好?”
周渟淵滾滾喉結,聲音澀嗄:“你的應激障礙沒有完全好,是嗎?”
溫了月很意外他會問這個,這問題在她看來跟預期中她認為他會問的全然不搭嘎。
她好心眼地提醒:“你想清楚了,萬一我就隻問剛才那個問題,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可就浪費了。”
“就這個。”周渟淵答得快而笃定。
沒有别的問題,比這個問題還重要。
他不想再看她哭成那樣,特别是造成那種結果的人還是他自己。
溫了月歎氣:“你傻不傻,我的應激障礙當然是好了的。但你突然給我個刺激,我肯定會控制不住啊。不過那都是不嚴重的,緩緩就能好。”
“沒诓我?”
“保證保證!就跟我要跟你親密接觸,你——”
聲音戛然而止,溫了月閉了嘴巴。
生病的确會影響思考能力,臭嘴亂跑火車,都跑出軌道了。
她從他懷裡滾了出去,平躺在枕頭上,懷裡的手臂卻沒丢掉。
“以後不想穿禮服和高跟鞋。”
話題轉太快,周渟淵怔了怔,“不喜歡?”
“腳疼。還有禮服太修身,每次都會餓肚子。”溫了月掰他手指表達不滿。
“是我的錯,之後不穿了。”周渟淵用空出的手,動作滑稽地給她換了毛巾水。
毛巾擰不幹的水珠滑到溫了月耳朵裡,他看到以後趕緊用袖子擦拭。
“我就是覺得好看。”
“我穿褲子和平底鞋就不好看嗎?”
“……好看。”
溫了月噗嗤一聲笑出來,剛才她們倆真的很像小學生的幼稚對話。
“你不會覺得髒嗎?”周渟淵凝視溫了月的側臉,落到她微翹的嘴唇,“就是……做.愛”
溫了月略驚訝地扭頭跟他對視,她還以為他不想聊這方面的内容。
周渟淵自顧自地繼續說:“比如我會壓着你,或者進入你。這些可能你都會覺得不舒服會難受,你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