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一開門，貓就纏了上來，舉着尾巴在賀昶的褲腿處打轉。

馮轲打開冰箱拿了聽可樂往嘴裡灌，看賀昶把它托起來抱在懷裡，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道：“真不知道你是它的主人，還是我是。”

“是誰都無所謂吧，”賀昶說，“反正也是我在喂糧鏟屎。”

他這個“繼父”養孩子實在沒話說，馮轲不反駁，說了句我去洗澡了就進了浴室。

他們兩大二就從宿舍裡面搬了出來，一是因為學校會斷電，二是因為實在忍受不了不洗澡的舍友。

兩室一廳，房子原本是賀昶看定的，馮轲非要橫插一腳，但他卻很少過來住，因為他家離學校很近。

至于為什麼還願意掏這份錢，全是因為家裡管得嚴，有時候想通宵或者喝酒什麼的，想有個地方落腳。

再加上他家裡人不同意他養寵物，他的房租就全當給孩子報了個托管。

“哥們就當收留我，我保證，如果你交了女朋友，我肯定連夜收拾包袱走人。”

賀昶問他：“如果是你交了女朋友呢？”

“我不會帶她回來的，放心。”

當初他信誓旦旦的樣子還近在眼前，賀昶看着他走進浴室，眼神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馮轲洗完澡，接到他媽的電話，是問他怎麼還不回來，又說他爺爺奶奶沒看到他回來都睡不着覺。他一邊穿衣服一邊出門，回家去了。

賀昶習以為常。

隻是第二天打開門看到祝希的時候，差點反手把門鎖上。

“你怎麼來了？”

“我聽馮轲說最近他養了一隻貓，就想着過來看看。”

昨晚他們聊天的時候，賀昶全程在場，并沒有聽馮轲提到貓的事情。

而祝希今早就來了。

這說明，昨晚分開以後，他們私底下還聯系過。

賀昶請她進來。

祝希跟在後面，問道：“早飯吃了嗎？我也買了你的。”

也。

他給她倒了一杯涼白開，語氣溫和：“馮轲昨晚回家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言下之意便是，你的早餐他可能吃不上了。

賀昶說完這句話，突然有些後悔。

他隻是陳述事實，卻依舊害怕祝希流露出失望。

“是嗎？”祝希隻是點點頭，“那你吃不吃得下兩份？”

早上吃太多會積食。

賀昶說：“我努力。”

他把貓放出來，好讓祝希能夠和它玩。

孩子性格比較傲嬌，賀昶教她：“你可以先把手指給它聞一聞，讓它熟悉一下你的味道。”

祝希照做，卻差點被咬了一口。

她吓了一跳，賀昶也吓了一跳，正要走過來，祝希卻搖了搖頭，遞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

“可能是怕生吧。”

“嗯。”

“它也會這樣對馮轲嗎？”

“如果馮轲不惹它的話。”

“馮轲說你和貓比較親。”

那想必聊的不止隻言片語了，賀昶淡淡道：“是嗎？”

“嗯。你不覺得嗎？”

祝希看貓往賀昶的方向走，目光也随着它的尾巴而動。

“還好。”

“早餐合你胃口嗎？”

賀昶喝了口粥，“很好吃。”

“那就好。”祝希松了口氣，問他，“你喜歡喝粥？”

“算喜歡吧。”

雖然如果不是她帶來的話，賀昶平時不怎麼吃。

“能不能問你一個冒昧的問題？”祝希眨眨眼，“我也隻能問你了。”

他頓時猜到了，但還是說好。

“馮轲早餐喜歡吃什麼？”

所有認識的人裡面，隻有賀昶和馮轲最熟。

也隻有賀昶知道，祝希喜歡馮轲。

所以他不能不答，無論是基于作為朋友有忙就幫的義務，還是為了掩蓋自己醜陋的嫉妒。

賀昶把知道的都告訴她了。

祝希很高興，跟他道謝。

見賀昶把她帶來的早餐吃的幹幹淨淨，她又說了句謝謝，并請求道：“别告訴馮轲我來過。”

“為什麼？”

“如果他知道特地跑一趟，卻錯過了他在的時間，他應該會不高興吧。”

其實不會。賀昶心想，馮轲不會計較這些。

但他會計較祝希連這樣微小的可能都要杜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