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珑音眸光輕動,繼續循循善誘道:“你阿父為宣王做事多年,定然留有對宣王不利的證據,想必這也是宣王要你死的原因。我能讓你活,讓你徹底遠離教坊司那種腌臜地方,隻要你交出宣王的把柄,我們合作,一起讓宣王為自己的背信棄諾付出代價。”
‘背信棄諾’四字直擊齊溫雅的靈魂深處,她嘴唇顫動不已,仿佛瘋魔了一般不斷重複讓宣王付出代價的話:“代價?對,讓他付出代價,付出代價……”
家破人亡、背叛、放棄的痛苦似讓她終于下定決心:“我手上的确有對宣王不利的證據……你當真能讓我活下來?讓宣王付出代價?”
齊溫雅不太相信地看向衛珑音,喃喃道:“我……害過你。”
“這隻是一場交易。”衛珑音頓了頓,又道,“當時救你時,我并不知道救的人是你。”
她連一個不知姓名的姑娘都能救,自然能信守承諾。
齊溫雅面露掙紮之色,半晌,她才低低地說:“衛珑音,我相信,證據被我藏在……藏在……”
聲音低若不可聞。
為了聽得更清楚一些,衛珑音忍不住上前一步:“藏在何處?”
然而下一刻,齊溫雅快速揚手一揮,青玄眼疾手快,一腳将齊溫雅踢翻在地,并一把将衛珑音和喜珠往門外一堆。
白色粉末瞬間飄散在空氣裡,伴随着齊溫雅猙獰而痛苦的叫聲:“可,我隻要你死!”
青玄來不及閉氣,吸入大量粉末,瞬間就失去了意識,倒地不起。
衛珑音被推得摔倒在地,暈暈乎乎之間,隐約看見一隻精緻的繡花鞋出現在眼前,然後也失去了意識。
……
雲翳遮蔽陽光,地上出現一大片陰影,将夏侯觞籠罩在其中。一隻不打眼的灰雀兒張開翅膀,準确無誤地停在他的臂彎上。
夏侯觞拍了拍灰雀的頭,取下鳥足上綁的密信,他展開一看,眸色越發沉郁。
宣王夏侯盈也來了慈惠寺,不是大張旗鼓,而是偷偷來的。
他知道衛珑音和夏侯盈都在找齊家的一個女人,衛珑音是為找人而來,那麼,夏侯盈究竟是為找人,還是其它見不得人的勾當?
還有,良妃是否隻為求子而來。
一場好戲似乎正在上演,來了這麼多人,還真是熱鬧啊。
夏侯觞摸着下巴,略略思索了一番,黑冰似的眸中沁出滲人的寒意。
“小姐,你好像又被人算計了?”
這一回,你是能夠自己脫困,還是要靠我來救?
與此同時,宣王着一身常服靠在禅室窗邊,望眼欲穿地盯着外面,焦躁難耐地道:“怎麼還沒将人送過來?”
……
“哈哈哈,我殺了她,殺了她!”
齊溫雅踉踉跄跄地爬起來,披頭散發地指着地上的衛珑音瘋笑不止,她恨透了宣王,宣王是她的仇人,霍家何嘗不是?
本來随着阿父的死,齊家能夠得以保全,她和阿娘都能體面的活下來,偏偏霍家趕盡殺絕,讓齊家再無退路。
“蠢貨!”一道叱咤冷不丁響起,“讓她死,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齊溫雅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衛珑音,又看了看面前嚣張跋扈的華貴女子,似乎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自己被利用了。
蓮華公主并非真心幫她,救她不過是别有用心。
意識到蓮華公主給她的不是毒藥,衛珑音可能不會死,齊溫雅瘋了一般撿起一根木柴砸向衛珑音,卻被蓮華公主一腳踹了出去。
“賤人!”蓮華公主長袖一甩,“敢壞本公主的好事,來人,将她拖下去。”
接連被踹了兩腳的齊溫雅已然失去了反抗的力量,整個人如死狗一般被拖走,她搭聾着眼皮,渙散的目光瞥見了被她不領情打翻的珍珠翡翠糕,視線定格,直至看不見。
蓮華公主走到衛珑音面前,一把掰過她的臉,仔細打量着:“衛三,你有什麼好的,引得男人對你趨之若鹜?太子要娶你,宣王也想得到你,還有蘇翰自小跟着你屁/股打轉,就連本公主當初選的驸馬,也對你念念不忘......”
一想到陳延,蓮華公主眼裡跟淬了毒似的。
……
禅室,宣王煩躁地扯了扯衣襟,等得快沒耐心時,門開了,率先進來的是蓮華公主。
宣王急切地朝她身後看去,蓮華公主哼了一聲:“五皇兄,急什麼,人給你帶來了。”
說着,便吩咐身後的内侍将衛珑音扔到床上。
内侍知道蓮華公主的脾氣,說是扔,那可是一點兒都沒含糊。
衛珑音被蠻力扔到硬榻上,摔得她渾身骨頭泛疼,好在劇烈的痛感讓她找回了一絲神智,但她四肢軟綿無力,連擡手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眼睛也睜不開。
她不知自己被帶到了何處,但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
渾渾噩噩之間,有什麼人站在她面前,用一種讓她極不舒服的目光掃視着她。
随即,一道男人急不可耐地的聲音響起,帶着讓人惡心的淫/欲。
“都下去,别打擾本王辦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