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唱歌嗎?"
許芯彤愣了愣,接過譚行雁遞過來的麥克風。
她出來玩的次數不多,第一次當着滿屋子新認識的帥哥美女,免不了有些緊張。
包廂水晶燈在她睫毛下折射出細碎光斑,照見她泛白的唇釉。她小小地"嗯"了一聲。
"《小酒窩》,可以吧?"譚行雁看了眼點歌機,把另外一個麥克風遞給程白羽,"你跟美女唱。"
程白羽沒接,隻是冷漠地回,"不會。"
許芯彤有些尴尬,手中麥克風放也不是,拿也不是。幸好譚行雁及時解圍,陪着她顫抖地把歌唱完了。
這是她第三次偷瞄程白羽。男人倚在真皮沙發裡,肩線挺拔,唇角緊抿。空氣裡的煙草味道,和他渾身上下散發着不近人情的陰冷,構成某種無形的屏障。
程白羽也注意到她的目光。
他側了頭,打量着她,"你還唱嗎?不唱的話咱們就走。"
許芯彤跟着程白羽去了城内最高檔的五星級酒店,直到走進豪華的房間,她的腦子都是一片空白的。
她在學校裡有一個男朋友,和她一樣,工人家庭出身,生活條件不大好。
兩人去過學校附近的城中村,擠在擁擠的床上,連房費都是省吃儉用湊出來的。
現在,她對着視野極佳的落地大玻璃窗,和房内唯一的一張king size床,有些不知所措,隻好低頭去數波斯地毯上的鸢尾花紋。
程白羽指間夾了一支煙,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見她傻站着,他用煙指了指門口,"如果你不想,可以走。"
平日内節儉的生活在腦海裡一一湧現:為了賺多點兼職費,她不舍得搭地鐵而去擠公交;月底捉襟見肘,她不得不用老幹媽配饅頭;每一次過年過節回家,她不得不把親戚淘汰的一袋袋衣物帶回學校……
夠了,她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
就算拿着國家貧困補助,她也想演唱會坐在第一排,也想穿cosplay的衣服,更想入手一個個名牌包包。
也許,面前這個男人就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改變命運的機會。
她蹲下身子,主動幫程白羽脫下皮鞋,再換上一次性鞋子。
"挺有服務意識",程白羽嗤地一聲笑了。
他站起身,"我先洗。"
浴室的水聲很快響起來,升騰的水霧遮住了絕大部分玻璃,許芯彤隻能看到他優美的肌肉線條。
中途,他的手機響了,是個微信電話。
大概出于女性的直覺,她按下了接聽鍵,并且故意說出他在洗澡。
是了,看中的獵物,怎能拱手讓與他人?
不出所料,此話一出,殺傷力極大,對方匆匆挂斷了電話。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還主動把來電記錄删除了。
十分鐘後,程白羽穿着浴袍走出來,再次坐在沙發上。
他盯着她,問得直接:"會口嗎?"
許芯彤沒有試過,隻在島國片裡看過,她隻好躲閃着目光,硬着頭皮說有。
程白羽:"你不是第一次?"
許芯彤有些慌,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她觀察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我經驗不多。”
程白羽忽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長。
他慢悠悠地,"我喜歡玩雛兒,原來你不是。"
冰冷的話語打在心上,許芯彤的臉唰地就變了。
她咬着嘴唇,不死心地想說一些找補的話,又難以啟齒。
程白羽:"給你一萬,夠了嗎?"
許芯彤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給你一萬,今天到此為止",程白羽頓了頓,豎起一個手指,"另外再給你添一萬,你出去告訴别人,今晚我在床上做了什麼。"
這都哪跟哪?許芯彤已經完全蒙圈了。
"回去看多幾個片,照裡面說,詳細點",程白羽掏出一沓現金放在茶幾上,下了逐客令,"不送。"
許芯彤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猜想這可能是有錢人奇怪的癖好。
就像有些人喜歡玩拘禁,有些人喜歡男女倒置,而眼前這個帥哥,可能就好這口……
哎,可惜了。
見程白羽始終保持着冷淡的态度,許芯彤知道自己徹底沒戲了,她把現金放進包裡,"謝謝,我會做好的。"
諾大的房間隻剩下程白羽一人。
他已經不是十七八歲那會兒了,浪迹情場多年,遍嘗風月,沒道理連個撈女都看不出來。
其實,有沒有經驗,經驗多不多,他真的無所謂。
甚至大多數時候,撈女更好,隻要一點點錢财,他不用身體力行,就能在外面聽到他想聽到的話。
茶幾上的煙灰缸蓄滿了煙頭,他又點了新的一根。
看着窗外濃重的夜色,他有些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