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羽推開藍楓會所包廂的門,裡面的煙味撲面而來,喧嚣的音樂聲下藏着不少别的聲音。
今天滿滿當當來了不少人。角落裡一個女人白花花的大腿環着男人的腰部,男人名貴的褲子上沾了某些水漬,顯然兩人在做不可名狀運動。
另外一個男人一手搖晃着酒杯,一手塞了幾張錢在女人的胸衣,褲子有明顯的隆起。
還沒來得及下一步動作,一旁的顧況野推了推眼鏡,站了起來。
他對着程白羽張開懷抱,"Bro,Welcome back!哥們幾個想死你了!"
塞錢的譚行雁順着聲音也看了過來,他朝着程白羽擡了擡下巴,算是打招呼,"這麼久不出來,又去泡哪個妞?"
程白羽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傾過身子拿起桌上的酒瓶,往杯子裡倒了杯酒,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
譚行雁沖桌子對面的女伴使了個眼色,她是個會來事的,立刻坐到程白羽身邊,見酒杯裡空了,又給他滿上。
譚行雁趁機抓了一把女伴的胸脯,對程白羽說:"好久沒聚了,今晚正常play,一人一個。大波妹手感好,歸你了!"
程白羽側目,瞥了眼身旁的女人。她穿了條紅色的連衣裙,領口開得很低,确實很有"事業線"。她頭發燙了個卷,臉上畫着濃濃的妝,坐得近了還能聞到濃郁的香水味。
不知怎的,眼前卻不合時宜地浮現方書晴那張素顔朝天的臉,還有若有似無萦繞在鼻間的沐浴液香味。
莫名其妙!
程白羽忍不住暗罵了句髒話。
譚行雁做局,抱怨這麼久湊不夠齊人出來玩,又問他是不是背叛兄弟。
他現在好不容易回陽城一趟,還管雲城那些破事幹什麼?
想到這,他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靠着沙發,開始把手伸進女伴的裙子下,"你叫什麼?"
女伴說了個名字,扭動着纖腰,擡手去解他的襯衫,開始在他半敞的胸膛亂摸亂抓。
身旁打量他們倆的人,瞬間開始起哄,“哇哦”聲頓時蓋過包廂的音樂聲。
譚行雁對着女伴笑得意味深長,"羽少名動江湖,今晚你可有福了。"
程白羽聽到包廂的起哄聲,看着周圍眼熟的面孔,覺得他的世界本就該如此——
說得好聽的,是酒醉金迷;實際上,一群陰溝裡的老鼠,滿身污穢,卑陋龌龊。
剛才還在做活塞運動的男人,這會完事了。他挪坐到程白羽旁邊,和顧況野換了個位置。
他從褲兜裡摸出個盒子,裡面倒出兩顆藥,就着酒水扔進嘴裡,含糊不清地:"待會下半場。"
"喂,你悠着點",譚行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叫藥松,不是叫藥王啊,别明天弄出個新聞,藥家大少一夜七次精盡人亡。"
藥松置若罔聞,他拍掉譚行雁的手,問:"你來不來?不要的話,阿羽來一顆!"
顧況野彈了彈指間的煙,嗤笑道:"Hey man,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們阿羽碰這些東西。"
藥松罵了一聲,"老子最煩你這種裝逼的人,好好說話不行,回來那麼久了還扯個屁英文。"
顧況野挑了挑眉,毫不退讓,"What’s up? You don't know what I'm talking about?"
接下來就是熟悉的雙方中英文交雜的罵街。
從小到大,周而複始。
程白羽有些意興闌珊了。
他抽回手,點了一支煙,火機扔在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
女伴整理了一下裙子,又貼近他的耳朵,悄悄地:"這裡人多,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程白羽沒理,徑直站起來,邁着大步走到門口。
他在走廊裡站了會,一支煙結束,下意識地又去摸第二支煙。
他夾着煙,想起打火機在包廂,剛想回去拿,"喀哒"一聲,面前出現了火苗。
程白羽叼着煙湊到火苗前,仰頭深深吸了一口,看了眼身邊的顧況野:“你吵不過藥松?怎麼也出來了?”
"我會吵不過那傻哔?"顧況野咧嘴笑,給自己也點燃一根煙,“出來看看你呗,哥們有段時間沒回來了,這次待多幾天再走。"
就在這時,程白羽手機震動兩聲,是别的朋友發的信息。
他回複的時候,無意瞟到了方書晴的頭像,還有下午那句【遲點聯系】。
他正猶豫着今晚還回不回雲城,顧況野卻蹲下身子撿起了一樣東西。
他把玩着研究了一番,遞到程白羽面前,"這什麼?"
程白羽看向顧況野的掌心,裡面靜靜躺着一個藍色禦守——正是方書晴把他"騙"上山那次求的。
"給我",沒有多想,程白羽就要伸手拿回來。
"欸?不會吧",顧況野故意躲開,"這小女生玩的東西真是你的?"
程白羽的手頓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