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铉趿拉着拖鞋，打開程白羽家的冰箱，“卧槽”了一聲，“你手廢的啊！”

上個月到程白羽家，龐铉想着程大少爺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專門買了一批凍着也不會壞的雞鴨魚肉，還買了些耐儲存的土豆蘿蔔塞到冰箱。

哪知上個月冰箱是什麼樣子，今天打開就是什麼樣子。

程白羽窩在沙發裡，一副無所謂的态度，“懶得做，點外賣。”

他在手機上看了一會，“酸辣魚怎麼樣？”

龐铉顧着清理冰箱，扔了不少東西。“就你這豬頭樣，還想消腫。忌口懂不懂？”

程白羽眼皮子不擡一下，“給你點個兒童餐。”

龐铉“呵呵”兩聲，從冰箱拿出一罐汽水扔到程白羽懷裡，“你那人模狗樣的，迷倒一片女人，怎麼還長多了一張嘴？”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可惜現在渣男臉也沒咯，誰還願意伺候你，真愛無疑。”

程白羽沒搭話，修長的手指勾住易拉罐拉環，正要往後用力，冰冷的觸感從掌心傳來，刺激着他腦内某些記憶。

他皺了下眉，将汽水放在桌上。

困過頭了反而睡不着，方書晴對着天花闆發了會呆，起身将兩碗面條拿到廚房。

由于時間太長，面已經坨了。她用筷子扒拉幾下，将面條放進冷水裡打散，又把兩份番茄雞蛋合到一起放到微波爐加熱，最後就着半冷不熱的面條囫囵下肚。

洗碗的時候，她的目光落在那鍋還原封不動的豬骨花生粥上，溫熱的食物飄散着白色的熱氣，香氣彌漫在房子裡。

她端起鍋，本想拿去廁所一倒了之，又覺得可惜。

再怎麼樣，昨晚程白羽的痛覺不是假的。

她心一軟，把粥盛在保溫壺中，端在懷裡出了門。

龐铉開的門。

他原本以為外賣來得這麼快，哪知是對面的姑娘。他愣了下，很快讓開身子，“進來吧。”

方書晴感覺後背都麻了，她本來就是送個東西，沒打算進去，但聽見龐铉的話，下意識地就往屋内瞅。

屋内是單純的黑白冷色調，裝修不差，但缺了些人間煙火的味道。

她環顧一圈，沒見到程白羽，隐隐有些失望。她把保溫壺遞給龐铉，“我煮了粥，多了，你們來點？”

龐铉盯着她看，見她眼睛透亮，表情都寫在臉上，就像頭無辜的小鹿。

他低笑了聲，接下保溫壺，“那就不客氣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方書晴總算完成任務，她轉身極快地離開，直到身後的門關上，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龐铉走進程白羽房間時，他正在抽煙，指尖一點猩紅，沒骨頭似地靠着窗邊站着。

煙霧缭繞間，就算他半邊臉是腫的，淩厲的下颌線還是清晰可見。

龐铉啧啧兩下，由衷贊歎：“我要是個女生，肯定也追你。”

程白羽彈掉煙灰，“老子直的，對人妖沒有興趣。”

他的目光落在龐铉手邊的東西，擡了擡下巴，“什麼東西？”

龐铉把暖壺放在床頭櫃上，“昨天在妹子家過夜了？結合這個愛心粥，顯然人家看上你了呗。”

想想之前自己說的話，又加了句，“真愛粉。”

程白羽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不緊不慢地吸了口煙，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龐铉最恨程白羽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他随手拿起椅背上的衣服，砸到程白羽身上。“你是男人麼？吊着别人好玩是不？”

“沒吊”，程白羽把腳邊衣服撿起，重新扔回椅子，“話都沒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