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強的面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些,道:“難怪看你倆方才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呢。”
一旁的陳遠歎道:“竟這般驚險!我還當你倆輸錢被賭坊扣了!”
嶽強又問:“看清那人長相沒?”
兩人搖頭:“那人蒙着臉的。”
嶽強一臉恨鐵不成鋼:“那兄弟們是沒辦法替你們報仇的了,你們隻能吃下這個虧,下次長點腦筋!”
兩人故作誠惶誠恐地應下。
嶽強擺擺手:“去吧去吧,你倆的房間還沒退呢。”
到二樓分别時,許妙儀再次切切叮囑:“保持警惕,有事叫我。”
“許兄竟如此關心我?需要強調這麼多遍。”蕭韫戲谑地勾起唇角。
許妙儀:“……”
蕭韫回到房中,鬼使神差地拿出石哨,盯着看了一瞬,沒由來彎起唇角,随後鄭重地将其收入囊中。
*
這夜,許妙儀一直沒敢睡熟,生怕狂徒前來“拜訪”。
這一等久等到了晨光熹微時。
此時許妙儀的頭腦暈沉不已,她倒了杯冷水潑在臉上,勉強喚回幾分清明,随後出門去找蕭韫。
蕭韫亦是神态疲憊,眼下兩片烏青。
許妙儀一看便知蕭韫也沒等到,沉聲說:“看來,我們做得不夠。”
兩人就此商讨一番,決定再去街上走走,并将引誘鬼臉狂徒的位置改成外面偏僻的巷道。
當然,在執行計劃前得先補充好精力。商議完畢後,兩人各自回房補覺,午後才再次碰面。
兩人一齊下樓,在樓梯上撞見了正哼着小曲兒的嶽強。
“你們又去哪兒啊?”嶽強問。
“去買些藥,順便走走,不然躺久了肌肉會萎縮。”蕭韫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嶽強“哦”了一聲,又随口叮囑了幾句。
“嶽镖頭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啊?”許妙儀佯裝不經意地問,“是有什麼喜事嗎?”
嶽強笑道:“等回到镖局,你們就知道了。”
蕭韫和許妙儀對視一眼,都沒再多問。
*
蕭許兩人在熱鬧的長街上閑逛許久,于飯點随意走進了一家飯館,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
“今日你可有察覺到什麼異常?”許妙儀低聲問蕭韫。
蕭韫搖頭:“沒有。”
“我也沒有……”許妙儀心生煩悶,不禁蹙起眉頭。
蕭韫苦笑:“看來明天還有半個青州城要走。”
許妙儀心下煩悶,歎了口氣,扭頭去看窗外的街道。
很快,一個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個高挑的青年,一襲白衣出塵,烏發自然披落,鬓邊一縷紮成辮子束向腦後。面色蒼白,五官秀麗精緻,一雙眼睛尤其好看,形若桃花,眸子呈剔透的褐色。
病美人。
許妙儀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這三個字。
她正欣賞着這美好的畫面,熟料忽然有一個男人匆匆闖入,徑直撞上白衣青年。
男人以一種極其誇張的姿态朝後倒去,同時手中木盒飛出,“哐啷”一聲砸落在不遠處的地方,盒蓋摔開,湧出數枚碎裂瓷片,零碎鋪了滿地。
周圍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哎呦!這可是明窯燒出來的上好瓷器啊!!!”男人哀嚎起來,毛毛蟲般粗厚的眉毛撇成“八”字,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若非許妙儀清楚看見方才一幕,隻怕是也要同情他了。
男人惡狠狠看向白衣青年,道:“這是你撞的,你得賠!”
青年面露無措,低聲說了句什麼。
許妙儀聽不清,但看口型應該是:“明明是你自己撞的我。”
“你!你這後生怎麼這麼不要臉!”男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虧你說得出來!”
“就是啊,我們都看見了,就是你撞的他!”不知圍觀人群中的誰嚷嚷了這麼一句。
還有人附和:“就是,我也看見了!”
看來還是團夥作案。
許妙儀看得氣血翻湧,又想這是個出風頭的好機會,于是猛地一拍桌子,憤然起身往樓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