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下午面試完,又跟朋友們吃了晚飯才回來,到家的時間不算晚,才九點出頭。
隻是一想到某人下上午的表現,他就一陣心驚膽戰,如果可以,他希望秦硯能夠在他睡着後再回來,畢竟他雖然無恥,但是道德感還有一點,不會刻意将睡着了的人折騰醒。
客廳亮着燈,但極有可能是周姨,沈逾一邊蹑手蹑腳地走進,一邊在心中默念:不要在不要在不要在。
“你回來了。”
秦硯捧着一個籃子從廚房走出,剛洗過的手指還濕淋淋的,見沈逾一臉木然地望着自己,他試探地将籃子往前遞了遞。
“吃水果嗎?現摘的櫻桃。”
“不了。”
秦硯沒有計較他的冷漠,慢悠悠走上前:“所以下午有面試到合适的人選嗎?”
“有一個,各方面條件都還不錯,少傑說再磨合磨合。”
秦硯表示贊同:“應該的,樂隊的默契比一般同事還要重要。”
沈逾還沒辦法正常面對他,匆匆說了一聲“我上樓了”就逃上了樓,秦硯望着他飛快消息在樓梯轉角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
從浴室出來,秦硯正在陽台打電話,這個時間點睡覺還太早。沈逾默默拿出了手機玩耍,他玩的很認真,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動靜,直到一個腦袋忽然從他的肩膀一側探出,好奇地看着屏幕的畫面。
“在玩什麼?”
沈逾專注遊戲,不動分毫。
“保衛蘿蔔。”
“好玩麼?”
“曾經的國民級遊戲,你說呢。”
秦硯看出他的冷淡,從他身後出來,轉到床頭目光正對着沈逾,悠然地抱着手臂打量他。
“聽說遊戲行業很賺,你說我要不要去開發遊戲?”
沈逾對他沒話找話的無聊感到很無語,低聲推薦:“如果你很無聊的話,可以去書房工作。”
“那可不行。”
“知道麼?今天公司進行員工培訓,主題就是員工的家庭,隻有家庭和諧,員工才能将十足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創造公司效益。”
沈逾嘴唇往上拉了拉:
“人家家庭和諧是為了個人幸福,而不是為了能更好的工作。”
說罷,他還嘟囔了一句:萬惡的資本。
聽到這話,秦硯也不由反思,自己好像的确是資本腦腌入味了。
但他内心猶然不滿,為了反擊,他道:“你是不是快死了?”
沈逾:“啊——”
——
夜深,一輪月亮光秃秃地懸挂在灰色的天空,偶爾雲朵散開,能看到細碎的星光。
今天趙瞬開心,和樂隊吃完飯後大手一揮結了賬,他也沒回酒吧,在外頭潇灑了一會,醉醺醺地往家裡走。
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多,路上車流交織,一點不見深夜寂寥,直到他走進一條通往小區的小路,大馬路的車流聲被隔絕在外,加上路上隻有他一個行人,要是沒有路邊的幾根路燈柱子照着,心裡還真有些犯嘀咕。
不過這會兒趙瞬是肯定想不到這的,他滿臉通紅,渾身酒氣,嘴裡哼着豫劇版穆桂英挂帥的調子。
“穆桂英我家住在山東,穆柯大寨上有俺的門庭......”
哼,他老趙碌碌無為了大半輩子,好事終于找上他了。隻要樂隊能走紅,按着他跟樂隊幾個的關系,飛黃騰達就在眼前了。
一想到這,調子都不由高了。
終于到了家,趙瞬從兜裡掏出鑰匙,粗魯地插入鑰匙孔,啪嗒一聲,屋子裡的燈全亮了起來。
趙瞬自己開酒吧的,酒量是真不錯,要說喝醉那是肯定沒有的。隻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喝的就是一個心情。
他正要往浴室走去,被扔在沙發上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起來,鳳凰傳奇悅耳的歌聲響徹房間,充斥着一股經典的味道。
趙瞬走進一瞧,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
“喂,林姐,這麼晚找我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趙瞬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最終消失在臉上。
“不是姐,這怎麼回事啊?怎麼這麼突然?不是,姐?”
“姐?!”
——
沈逾收到消息,匆匆走進酒吧,其他人已經到了,一個個哭喪着臉。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突然?”
趙瞬從昨天晚上接到電話起就沒睡好,一張臉如喪考妣:
“我也不知道啊,那個林姐昨晚突然打電話給我說,原定的出道計劃取消了。也沒告訴我原因,就說計劃有變,有什麼變化啊!”
沈逾:“你打電話給小陸了麼?”
“打了,他沒接。”
他們雖然跟陸弋陽認識不久,倒陸弋陽對樂隊的付出和熱愛是有目共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