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十分冷清,沒有人居住的氣味,又因為兩個禮拜沒有打掃,空氣裡彌漫着潮濕沉悶腥臭的味道。
秦硯推開窗,走進卧室,裡面正放着一台電腦,電腦屏幕上播放着空白的房間,音樂室主人都出去了,所以這會兒空空落落的。
秦硯拿過紙巾擦了擦屏幕上明顯的灰塵,拉過一枚凳子坐下。
電腦裡面保存了許多監控視頻,分别以日期保存,秦硯随意點開近期的一個視頻,進度拉到沈逾去音樂室的時間,果不其然,畫面中出現了沈逾的臉。
按着司機的說法,音樂室一共有兩個攝像頭,一個對着音樂室,一個安置在沈逾的個人休息室裡,這個音樂室原本就是秦硯買下來給沈逾的,沈逾想要做音樂又想躲開秦硯的時候就到這裡來,因為他有單獨休息室,衆人都沒有異議。
懶得看其他人的臉,秦硯直接點開了沈逾個人休息室的監控視頻,經過一天的練習,他似乎感到了疲倦,張嘴打了個哈欠,玻璃杯接了杯水,喝了小半杯後,他将杯子放到邊上,慵懶地躺進了沙發。
真皮的多功能沙發正好能包容下他整個身體,沈逾微微勾起膝蓋,以一種放松舒适的姿态躺在沙發上,腦袋下面枕着一個灰色的沙發枕。
休息室裡面光是冷白色的,燈光異常得白,在這樣無情的光線下,沈逾暴露在空氣裡的皮膚近乎透明,他側着身體靠在枕頭上,烏黑濃密的短發覆蓋着柔軟的鬓邊,側臉雪白剔透,柔軟的唇瓣泛着水潤的光澤,微微張開。
蜷曲的曲線猶如貓一般的靈巧,但比起貓的警惕,他顯然更像是某種被馴服了的家養生物,連同他瞳孔中的神采,都反射出無防備的柔軟。
秦硯看着畫面中的青年放空似地望着前方,過了少許,他終于感到膩了,将手機從桌上拿過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着手機,某個綠色的社交軟件閃過秦硯的頭像。
突然,有人從外頭推門進來,幾乎是瞬間,青年從沙發上彈跳起來,坐直了身體。
進來的是一個陌生的年輕人,秦硯此前看到樂隊的調查,沒有在裡面見到這個人,倒是之前在酒吧,好像見過一兩回。
年輕的男生走過來坐下,跟沈逾說起了話,說話時候,男生臉上是滿臉崇拜表情,看向沈逾的眼睛閃閃發光,他說了兩句什麼,沈逾笑了起來。
那是和在自己面前時截然不同的笑,這個笑,出自本心毫無陰霾,仿佛面前人是他可以自由暢談的對象,而不是......
屏幕外,男人臉上的表情逐漸冰冷。
直到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休息室,兩人之間都沒有過肢體接觸。
隻不過是個普通朋友罷了,說不定是樂隊某個成員的弟弟,那種毛都沒長開的小孩子,沈逾跟他有什麼好聊的呢。
秦硯緩緩吸了口氣,壓下心底沸騰的不悅。
之前酒吧的事情他就跟沈逾吵過架了,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不要惹他不開心了。
——
表演結束,幾人陸陸續續走出錄音棚。
“好了,有消息的話會再聯系你們的,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一行人乖乖巧巧走出大樓,等離得遠了,衆人才叫出壓抑在心底的尖叫。
“太棒了!!!!專業的錄音棚設備也太棒了,喂喂,彭焱,聽到我的發揮了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一級棒!”
發揮超常,衆人都充滿了信心,年輕朝氣的臉蛋上都是自信的笑。
趙瞬也替他們高興,吆喝道:“待會一起吃飯啊。”
“不了。”
沈逾率先拒絕:“現在才幾點啊,要吃飯得等幾個小時啊。”
“不就是下午兩點嘛,你也真絕情。”
“恭喜你看穿我的真面目。”
沈逾跟他說笑了兩句,如今時間還早,他确實不想跟他們去吃吃喝喝,他開車過來的,回家也方便。
衆人沒有留他,這個時間确實尴尬,衆人也盤算着要不散了各回各家吧。
“小魚哥——”
沈逾拿出鑰匙,正要上車,聽到陸弋陽的叫喚轉過身。
“怎麼了,有事?”
“......”
陸弋陽臉上滿是猶豫神色,支支吾吾地說:
“沒,沒什麼,就是想說小魚哥剛剛表現得好好。”
“那,謝謝?”
見他真的沒有别的要說的,沈逾就上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