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助理敲了敲門,得到應答後開門進來:“秦總,這是您要的資料。”
秦硯一邊啃蘋果一邊接過。
這是沈逾的個人履曆。
他車禍之後一直昏迷,醒來後就被七大姑八大姨包圍,還沒來得及了解自己失去記憶的六年發生的經曆,就被告知自己有一個男老婆。
不過,也挺好的。
人嘛,不管男的女的,總得有個老婆。
這份履曆十分細緻,上面還貼着沈逾的二寸照片,那應該是他前幾年的照片,臉上肉嘟嘟的,神情比現在青澀。
沈逾是國内音樂學院畢業,在學校的時候就和同學組建了樂隊,而後分開,期間又和其他人一起搞過音樂,分分合合。
這上面對他音樂事業陳述詳細,而至于他個人生活,到大學之前還算詳細,但在21歲那年後,就突然停下了。
有關他的21歲,上面隻簡短地寫了一句,4月26日參加紀書雁生日派對,遇見秦硯,之後就沒有了。
報告書外,名為秦硯的男人摩挲着上面照片,若有所思地問:
“我平時跟沈逾的關系怎麼樣?”
助理不敢隐瞞,回答道:
“您跟沈先生感情非常好,就是——偶爾,有時候,某些情況下,控制欲比較強。”
秦硯聽着他一段段限制副詞,不覺莞爾,恐怕不是偶爾有時候吧。
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人,也不覺得自己會喜歡上一個人,他的世界裡,自己現在才26歲,正是一個男人最好的時候,此時的他,雄心勃勃,愛情不在他的考慮範疇内。
但是在聽到自己跟一個男人結婚了時,他确實對對方産生了好奇,而在見到他的一刹那,自己的胸口也的的确确産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
他至今仍能感受到那種奇異的感覺,躁動的胸口就像生出了黑色的漩渦,需要不斷往裡面填充某樣東西才能夠被撫平,平息,那一瞬生出的好似看到獵物般的欣喜,不确認算不算是愛,但很明确的是,自己不會放他走。
幾個神思間,秦硯就為沈逾定下了未來長期的現實。
放下報告,他正了正色,問:“我昏迷的幾天,公司怎麼樣?”
“公司有董事和各位經理在,暫時沒有情況。”
秦硯點了點頭。
“呃,那個,秦總,需要我給您削剩下的蘋果皮麼?”
“不用了,你回公司吧,對了,把我進公司以來所有處理過的事項都陳列出來做個細緻報告,我出院時要看。”
“是。”
助理輕輕關上門離開,房間裡,終于隻剩下秦硯一個人。
他把蘋果轉了個方向,又狠狠地咬上一口。
——
醫院外,沈逾茫然地走在路上。
他剛剛一口氣跑出了醫院,等出了醫院,腎上腺素逐漸下降,被憤怒塞滿的大腦漸漸充斥别的情緒。
過去種種和方才醫院裡的畫面交錯閃現,很明顯,就像這六年裡經常發生的一樣,他又被秦硯耍了。憤怒羞恥失望疲倦連番沖刺他的内心,但大概是疲倦壓到了所有,他現在腦中一片空白,隻能呆愣愣地走在路上。
一個年輕人失了魂的走在路上,确實惹人注目,不少經過的路人向他投去驚豔的目光,還有年輕的女生躍躍欲試想上前,幸好一道電話鈴聲及時打斷了一切。
“喂,小魚哥,你在哪啊?快來音樂室彩排啊,就等你了!”
年輕人熱烈的語氣喚回了沈逾的理智,他深吸了口氣,低聲道:“好,我現在過來。”
他叫了一輛車,很快往着其他方向奔去。
——
兩天後,秦硯出院。
他率先去了趟公司,秦家以醫療起家,目前是國内生物醫療方面的巨頭,他父親是一個典型的花花公子,除了妻子外,在外頭還有許多女人,以及私生子。
秦硯早年跟母親出國,大學畢業之後創立自己的公司,在母家扶持下做的有聲有色,看似和國内斷絕了關系,直到半年......秦硯二十五年歲那年,秦父突然去世,各個私生子為争奪家産使盡花招,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就在這時,秦硯回國,以雷霆之勢奪取了公司繼承權。
對于這個有百年曆史的龐然大物,秦硯話事時間還太短,還有許許多多人想要把他拉下去,他很确信,要是自己昏迷上十天半個月,他對公司的實權把控就不那麼穩了。
到公司以後,他簡單見了高層,而後閱覽了自己這些年來主要項目,對公司整體方向的把控。
很快時間就到了下午,他身體剛剛恢複,還不能過度用腦,将報告放在邊上,秦硯起身。
“走吧,回家。”
......
......
回到家時已經入夜,四月的天,六點多外頭已經黑乎乎的了。沈逾拿出鑰匙開門,點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