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霍長吟見狀,心急如焚,怒吼一聲,朝着馮夙奔了過去。可還是晚了一步,早有一個身影比他更快,搶先一步沖了上去。
是林絮舟!
然而,他動作再快,也快不過暴怒的巨蟒,被巨蟒一口咬住了他的肩頭。
像是被一根鐵杵硬生生貫穿肩峰!
夏新月大驚失色,幾步掠過去,想要幫他拔出肩頭的毒牙。
林絮舟卻強忍着疼痛,制止他道:“别,巨蟒牙尖有劇毒!”
夏新月一怔,顫聲道:“你怎麼樣?”
“我?我什麼都感覺不到……”
夏新月眼眶微紅,緊抿着唇,一掌朝着巨蟒的尖牙拍去。
巨蟒毒牙被拍落,不偏不倚地刺中了它自己的眼珠。巨蟒痛苦地吼叫着,巨大的嘴巴胡亂撕咬起來。江霓雖然反應迅速,拼命躲避,但還是被毒牙劃過臉頰,頓時,她那原本嬌豔動人的臉頰上出現了一道可怖的傷痕。
被巨蟒毒牙劃破,即使傷口痊愈,也會留下舊疤。
容貌算是毀了。
雲阙弟子個個拍手叫好。
魔姬雖然貌美,但雲阙弟子自拜入師門起,就被訓誡,魔修之中長得越是好看,越是心機詭詐。
作為一個女子,還是以“惑心”為技能的魔修,這一張臉對江霓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她捂着臉痛聲道:“玉澈仙君,我對你所說的一切,可都是肺腑之言啊!我這般真心待你,你卻如此對我!可恨林絮舟這小子,花言巧語、虛情假意,你被他騙了還執迷不悟!”
夏新月冷冷地說道:“你少在這裡花言巧語、挑撥離間!單是他找回馮夙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對我對雲阙之心絕無虛假!”
“是嗎?”江霓冷笑,“他拼死護下馮夙,你以為真的是為了雲阙?他不過是怕我學會靈修逆轉之法後,奪去我哥哥的君位罷了,他做了我哥哥的寵侍,自然事事都為我哥哥打算。”
“住口!”夏新月怒道。
雲阙衆人都在結界内,聽不清江霓到底說了什麼,隻見一向沉穩、情緒不輕易外露的夏新月此刻臉色陰沉不定,時而憤怒,時而疑惑,都不禁面露詫異之色。
江霓還不怕死地續上一句:“殷行遲也在這裡,他可證實我說的不假。葉上工終止了靈息轉換之法後離開帝魔城,我找不到她,就隻能不斷派人找林絮舟的麻煩,我還以為葉上工遲隻要知道他被人欺負,就一定會回到帝魔城來了。可惜,機緣巧合之下,我派去的人被我哥哥撞見,此後,他就費盡心思,以寵侍的身份留在我哥哥身邊。”
殷行遲張了張唇,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林絮舟此時已經被毒素折磨得腦袋昏昏沉沉,但對外界的聲音還有些模糊的感知。聽到這些話,他心中暗叫不好,趕忙在夏新月懷裡裝死。
隻是,夏新月身上散發着陣陣森然寒意,讓他瑟瑟發抖,裝死也裝得不大像話。
江霓道:“聽聽,我可有騙你?林絮舟為讨我哥哥歡心,從前做過的荒唐事數不勝數,倘若你願将馮夙給我……還想知道什麼,我可以盡數告之于你。”她本想再提雙修的事,見夏新月面色陰沉,默默咽了回去。
“你趁葉前輩離開,找了不少人欺負林絮舟?”
好半天,隻聽夏新月咬牙說這麼一句話,素影劍突然從身後襲來,江霓避之不及,被劍氣劃傷。
素影劍像是認準了江霓,掉了個頭,又朝她刺去,殷行遲忙上前阻攔:“玉澈仙君,請饒她一命,讓我帶她回去,聽憑君上發落。”
夏新月卻不為所動,怒喝一聲:“讓開!”又是一道淩厲的劍氣朝着殷行遲射去。
江霓趁機轉身,縱入海中:“哼……玉澈仙君,毀容之仇,我與你不共戴天!”說罷,便消失在茫茫海水之中。
殷行遲正準備追上去,子母蟒再次氣勢洶洶地襲來。
衆人見狀,急忙拔劍抵抗,步步後退。突然,母惡妖的身形毫無征兆地潰散開來,它的妖靈竟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強行帶走。
衆弟子持劍在手,見狀,皆是一臉納悶。
殷行遲卻神色一凜,道:“有人重塑了頂石柱,逃出惡妖被召回冥虛地牢,重新鎮壓。這……”
放眼天下,能做到以自身修為修複頂石柱的極少,會為了帝魔城這麼做的隻有魔君江千柳。
他臉色一下子變得很沉重,也不理會雲阙衆人,驅動指環内的魔息,身影一閃就不見了。
“這魔修,說走就走,也不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給我們一個交代!”
丁纓道:“罷了,帝魔城一塌糊塗,他們自己都忙不過來。好在找回了馮夙,我們先回去看看,怎麼讓他的身體恢複。”
霍長吟望着懷裡的馮夙,悶聲不語,當先禦劍走了。
此間事了,雲阙衆人相互攙扶着,緩緩離去。唯有宋臨一人,神情茫然,獨自走到海邊的礁石旁。海浪不停地拍打着礁石,濺起層層銀色的浪花,不一會兒,就将他的衣角浸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