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咯!我們出去看雨,好嗎?皇奶奶!”青珩聽着榻旁的赟皇子嘴裡喃喃着,看他嘴角流了長長的口水在太後袖口花紋上,那紋章倒是更為清晰了!一片鳳羽紋章清晰可見!
“皇奶奶!黃奶奶!”青珩盯着太後袖口處的花紋,輕輕一句呼喚脫口而出,她想起了人魚島老族長放在她手裡的一件衣服和這件衣服的主人雲知兒。
太後正拍打着皇孫兒哄他睡覺,冷不丁聽榻上的青珩也叫她皇奶奶,唬了一大跳,忙抽出了一隻手,放在青珩額頭上,慌張喊着:“覃含惜,快喊盛太醫來,這孩子是不是燒糊塗了!”覃含惜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青珩呢,她也正奇怪着呢!
“沒發燒啊!怎麼說了胡話?也胡亂喊起來?”太後的手在青珩眼前拿來拿去,那寬寬袖口處的花紋晃來晃去,催眠似的,青珩眼暈了,眨眼工夫又呼呼睡去!
“奴婢拜見太後!大......”蘭妃宮裡的蔡嬷嬷在覃涵惜引路下,小跑過來,跪在太後面前,磕了頭,卻是渾身顫抖着,又擡眼看了一眼覃涵惜,不敢往下說了。
“蔡嬷嬷,你也是宮裡老人了,什麼沒見過?也這般沉不住氣!不用害怕,太後在這兒呢!蔡嬷嬷隻管慢慢道來。”覃涵惜輕聲撫慰着。
“太後!蘭妃!......蘭妃她......她......!”蔡嬷嬷環視了一下周圍的妃嫔們,不知道怎麼該怎麼說了!
“蘭妃怎麼了?你快說呀!”張皇後看着蔡嬷嬷吞吞吐吐,忽地從鳳椅上下來。直奔過來,急得手指着蔡嬷嬷喊起來。
“皇後!且坐下!聽蔡嬷嬷慢慢講!”太後的話雖然風輕雲淡,可是手心裡已經急得出汗了。
“太後,都是奴婢粗心,夜間貪睡了一會,平常都是奴婢親自服侍在蘭妃榻前的,這幾日奴婢偶感風寒,怕風寒過給蘭妃,就讓蘭妃的貼身侍女夜裡服侍娘娘!誰知今天一大早娘娘一個勁地說肚子隐隐作痛!想着離娘娘生産日子還有兩個月呢!就請了盛太醫,盛太醫診了半天,隻說是過于擔驚受怕所緻,開了安神的藥丸讓娘娘服下睡了。可是娘娘醒來後說比先前疼得厲害了,就打發老奴前來禀告太後大娘娘!讓太後大娘娘拿個注意!”
去年的靳貴人和莊嫔不就是這樣肚子疼後不久胎兒便夭折在腹中的嗎?難道蘭妃......太後不敢往下想了,剛要起來的身子,癱軟在鳳椅裡。
“太後!”覃涵惜忽然發現太後繃着的臉發青,瞪着眼,嘴唇抖動着,慌忙撫了撫太後的背,看了看皇後!“皇後娘娘,太後有些乏了,請皇後和衆娘娘們園中賞景去吧!”
看着嫔妃們各懷心事的樣子陸續出了太後寝宮,太後歪在鳳椅裡,頭倚着覃涵惜的身子,她想站起來,可是胳膊軟弱無力,耷拉在鳳椅旁,腳也使不上力,此刻她覺得自己弱極了。一陣風拂過桂花,裹挾着橙色桂花以及滿樹的清香過來,落了一地,這本應是最歡喜的時刻,可是,太後的心裡無限悲涼。
“蔡嬷嬷,告訴蘭妃,且靜下心來躺着養兩日,不要亂走動!常喊着盛太醫診着,不可大意了!你也受累了!覃涵惜,賞蔡嬷嬷!”太後一擺手,閉了眼,再也不想說話了。
白露打棗鬧秋園,原是一場歡聲笑語、熱鬧非凡的農事活動景象,卻沒有一點熱鬧氛圍。赟皇子落水一事,讓整個皇宮裡的人神經繃得緊緊的,宮女太監每日裡小心翼翼,隻管低頭做自己的事。中秋佳節似乎比往年要冷清一些,太後沒有了什麼心情,妃嫔們也隻好按捺住了遊園賞月的迫切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