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個人在說:“别相信她,她野心勃勃,你不逼宮還好,一旦逼宮,失敗了就是死,就算成功了,你也隻能在她手中做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
覃宴頭都快炸了,究竟是母後演技太好,還是真的是他多心了?現在的母後跟剛剛揚言要殺了父皇的簡直就像是兩個人,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母後了。
“沒什麼母後,隻是一想到自己馬上就可以坐到夢寐以求的位子,心中就不免激動。”
覃宴露出久違的笑容,隻是這笑容很假,假到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但魏卿卻沒有戳穿他。在他快要敗下陣來,快要在魏卿黝黑深邃的眸子的審視下認輸時,魏卿及時别開了頭。
子時三刻,密探回來了,在魏卿耳邊悄悄說了幾句,魏卿臉上的笑容便愈加猖狂,同時看覃宴的眼神給覃宴一種“孩子,你馬上就會明白母後的一片苦心了”的錯覺。
魏卿移開了落在覃宴臉上的眼神,遣散了守夜的宮女和太監,靜靜地等待着将軍的到來。
醜時,将軍如約而至,淺淺行了一禮後便自顧自地坐下。
“哥哥,今日叫你前來是想你幫小妹一個忙。”
魏情先開了口。
“小妹你盡管說,隻要哥哥能幫到的我必然傾盡全力。”
将軍的聲音很不好聽,他常年征戰沙場,大傷小傷受了無數,據說一次在邊疆生了場大病,落下了病根,這才叫他如今的嗓音嘶啞不堪。
“哥哥,我剛得到消息,陛下被覃貴妃蠱惑,要立她的兒子為太子。”
“什麼?豈有此理?我将軍府上下哪一個對他不是忠心耿耿?況且我将軍府手握兵權,他豈敢立一個庶子?這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哥哥你莫急,這消息未必準确,還望哥哥今日上朝時旁敲側擊一下,陛下若執意要廢嫡立幼,我的計劃是……逼宮。”
将軍突然怔愣了一下,他雖知道自己的小妹志不在後宮,而志在朝堂,但他着實沒想到小妹的志向還遠不止于此。
見将軍愣住,魏卿即刻解釋到:“哥哥你多想了,我縱是有這樣的野心,可女子終是入不了朝堂,我要逼宮是為了宴兒。”
覃宴也出聲解釋:“不錯,舅舅你多心了,母後都是為了我。”
雖然不願意接受,但覃宴心裡明白,眼下他最好的選擇,的确是逼父皇退位,至于之後的事,等他登上皇位再說吧。
“這……好吧,我今日上朝會問問,若真是如此,那為了宴兒,這宮就非逼不可了。”
見将軍答應了,魏卿和覃宴都在心裡默默呼了口濁氣。
“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以免引人懷疑。”
“多加小心。”
道别兩句後,将軍便離開了,覃宴也會房了,偌大的正殿隻有她和密探兩個人。她背對着密探,無頭無腦地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常溟,你覺不覺得宴兒他……他好像變了。”
常溟便是密探的名字,他從前是個乞丐,魏卿見他可憐,并且長得還算清秀,便把他帶回了将軍府,那時候老将軍還沒有死。
後來老将軍發現他是個練武的奇才,他便随着老将軍四處征戰了一段時間,直到魏卿大婚前夕,老将軍命他随皇後進宮保護魏卿,他記得他是這樣回答的。
“屬下的命都是小姐撿回來的,若不是小姐和将軍,屬下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犄角旮旯裡了,如今将軍需要我,我定會誓死守護小姐。”
就這樣,魏卿進宮的時候,除了幾大箱的金銀珠寶外,便隻帶了常溟一個人,甚至連貼身丫鬟都沒有。
常溟也很忠心,陪在魏卿身邊數十載,的确把她保護得很好。
再後來,覃宴出生了,常溟便從之前的保護一個人變成了保護兩個人,依舊将他們保護得很好。
常溟難得地沒有立刻回禀魏卿的話,沉默了幾秒,才俯身答到:“回娘娘的話,屬下覺得……殿下并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