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個人習慣,教授。比起新鮮花汁,我更願意用純露。”停頓,“我注意到您在課程中很少會使用教材,您也覺得那些步驟繁瑣又乏味吧?”
西弗勒斯終于收斂起自己目光中的偏見開始正視她,兩人的話語卻逐漸針鋒相對。
“看來你對魔藥學還能有自己的見解?”
“難道是我的見解讓您在我成功制出藥水後給我打了45分嗎?我的同學中隻有忒提斯那個差點把坩埚捅漏了的白癡中的白癡和我得到了一樣的分數。”
西弗勒斯嗤笑一聲,似乎終于揪到了莎樂美的漏洞一般迅速開展言語上的諷刺,“我原以為你不會允許自己的名譽和其他蠢貨并列在一起。”
“他們當然不配和我相提并論。隻是作為教授,您應該一視同仁。”
西弗勒斯瞪了她一眼,繼續低頭看書。但正興緻盎然的莎樂美無法容忍沉重的氣氛,又開始沒話找話地閑聊,“這種蒸餾的靈感來源于我小時候自己搗鼓香水。”
被打斷了閱讀的西弗勒斯撇了撇嘴,“哦?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興趣愛好,那你有沒有調配出什麼特别的香水?”
莎樂美走到他面前,揮了揮她巫師袍的袖子,一股莫名其妙的香味立刻萦繞在他的鼻腔,粉紅胡椒、玫瑰、紙莎草……還有一些更獨特的……
“雪,雪的味道。”
西弗勒斯再次輕輕抽動了一下鼻子,似乎捕捉到了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空氣,語氣卻依舊帶着嘲諷,“我還從未聞過“雪”的味道。”
“因為雪沒有味道啊,但它有溫度,會讓呼吸道微微發冷,所以我加了一些月見草。我很喜歡這種味道。”
“那是當然,畢竟是你自己調配的,可别指望我會誇贊你的品味。”
“自然不必。”
“還算有自知之明。”西弗勒斯一邊随手翻動書頁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以為你會像其他那些愚蠢的學生一樣,渴望得到我的認可。”
“認可我的人夠多了,即便您不認可我,我也不會覺得是我自己的問題。”說完,莎樂美就将坩埚中的液體倒入一個鵝頸瓶中,氣呼呼地徑自離開了。
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度過了一年——除了有兩次西弗勒斯在宵禁後的走廊撞上了正快樂夜遊的莎樂美。小姑娘一貫地佯裝天真,但如果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批評她,她也會立刻擺出一副“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的無所謂的态度——總之沒有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什麼亂子。
就在西弗勒斯放松警惕,覺得莎樂美即将到來的四年級乃至整個學生時期都可以平穩度過時,他遇到了職教生涯的滑鐵盧,現在想來十分氣悶——而他竟然住在她的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