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濮陽城内燈火初上,映照出一片溫暖祥和。
呂府内,女眷們正忙着收拾行裝。嚴平立于廳中央,眉頭微蹙,手指輕點案幾,似在計算着什麼。她身着素雅麻衣,發髻高挽。貂蟬則在一旁整理繡囊,纖指穿針引線,神情專注而溫柔。
“溫侯已出門旬日有餘,按理說該有消息了。“嚴平輕歎一聲,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
貂蟬擡眼望去,柔聲道:“溫侯素來神武,且有赤兔相随,定無妨礙。“她嘴角微揚,眼中卻隐約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廳外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呂玲绮與董白正從花園奔來。兩個少女一個英氣勃發,一個溫婉可人,皆是十四五歲的妙齡。
“小白,你看我新制的弓箭,可比上次精妙多了!“呂玲绮手持小弓,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董白則溫柔地攏了攏鬓邊的碎發,輕聲道:“玲绮總想着這些,連雒陽要帶什麼衣物都未曾考慮。“
“想那個做甚?無趣得很。反正母親會什麼都準備好的。“呂玲绮撇嘴,将弓随手放在案幾上。
嚴平眉間一皺,輕斥道:“你都這麼大了,天天舞刀弄槍,雖然你父親支持你,你也不能不學習女紅啊,你看董白不僅女紅無可挑剔,讀書都頂兩個你。“
“其實也無妨,“貂蟬笑吟吟地接過話茬,“以後玲绮就很容易被大家記住,就是那個溫侯的長女大字不識的隻會舞刀弄槍的天下兵馬大元帥“
此言一出,呂玲绮頓時瞪大了眼睛:“父親大人還讓我保護母親們和小白呢?所以我的第一要務是舞刀弄槍,這可是父親大人的意思。“
董白噘噘嘴說道:“父親也說讓你多讀書呢?女紅可以不做,但是書必須讀,這可是父親的意思哦。”
呂玲绮歡快的跳到貂蟬面前,“紅每,父親何時回來啊,之前說好一周的,現在都開十天了。”
就在此時,府外忽傳馬蹄聲急,接着是侍衛的通傳:“夫人,溫侯回府了!“衆女眷聞言,皆是一喜,紛紛向城外行去。
等衆人到達的時候,陳宮,張遼,張邈等人早已等候多時。
不久,便望見前面一行人馬向着濮陽趕來。
領頭的騎一匹赤紅色的寶馬。赫然便是溫侯呂布。
陳宮不禁興奮的說道:“溫侯單騎入冀州。回來的時候确實帶了不下千人的隊伍。玄女在上,溫侯無量。”
衆人也大喊道:“玄女在上,溫侯無量。”
呂小布遠遠聽着心中納悶,這“玄女在上,溫侯無量。”啥意思啊。
等到濮陽城門,呂小布翻身下馬,解下腰間方天畫戟交于侍從。他身着戰袍,眉宇間雖有疲态,卻依舊神采奕奕。麴義,趙雲等人恭敬地跟在他身後,顯示出對溫侯的敬畏。
陳宮連忙上前“溫侯此番單騎前往冀州,當是舉世無雙之舉啊。”
“哦,對了,你們喊得玄女在上,溫侯無量是啥意思啊?”
“畢竟溫侯乃是玄女親選,雖然我們開始表示懷疑,但是這段時間後,我們大家都對此深信不疑。溫侯大人秉承玄女的指示,救萬民于水火。溫侯大人無雙戰力加上智謀遠慮皆為上乘,溫侯的勇武智慧乃是無量。”
呂小布心中不停冒汗,但是想到後續需要宣傳儒道教,連忙說道:“之前聽得玄女天書指示,我将玄女的部分指示卷寫了下來。”
聽到這裡,劉劭連忙将之前呂布所寫的儒道教聖經承了上來。
“我隻寫了部分内容,當然後續會慢慢完善。現在我先聲明一點,儒道教我們順從的是道,三清和玄女。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被崇拜,這裡有十誡,陳宮你可以内部宣傳下。”
“另外劉劭會專門處理儒道教事宜,劉翊也會和劉劭一并全權宣傳改善儒道教的章法。”
劉翊連忙上前和劉劭二人相識。
“溫侯平安歸來就好。“嚴夫人快步上前,臉上寫滿喜悅與關切,雙手輕撫衣襟,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呂布看到妻子,眼中閃過一絲暖意,伸手輕握嚴夫人的手:“路途雖遠,卻也平安。你最近身體可好?“言語間雖是簡短,卻透着關切。
“妾身一切安好,隻是日日牽挂将軍在外。“嚴夫人低聲道,眼中卻流露出幾分不安,似有心事。
這時,貂蟬攜着呂玲绮和董白也來到院中。貂蟬款款行禮,眉眼如畫,一颦一笑間盡顯溫婉:“将軍歸來,府中添喜。“
呂小布微微點頭,對貂蟬道:“有勞照顧府中諸事。“随後目光轉向兩個女兒,眼神柔和了許多。
呂玲绮迫不及待地上前:“父親,這次單騎前往冀州,按照董白說的這可是類似于蕭何月下追韓信的美談啊。“眼中滿是崇拜與興奮。
“哈哈,還是白懂得為父心思。“呂小布溫聲到,“為父此行前往冀州,便是為了和韓信一般的人才。當然也更多是為了聯盟與貿易之事。“
董白站在一旁,安靜地行了一禮:“父親做事考慮圓滿,隻是這十幾天,母親們和我們确實十分擔心。還望後續父親不要如此置自己于危險之地了。“聲音輕柔,卻透着真誠。
呂小布微笑颔首,随後正色道:“我這不是安全返回了嗎?不入虎穴不得虎子,此番北上,收獲頗豐。趙子龍、麴義、夏侯蘭三位将領已歸我麾下,更與冀州甄家達成聯盟。此番夏侯蘭将軍帶領一千士卒守衛甄家,而這次麴義,和趙雲将軍先行而來。“
“麴義将軍?這就是界橋之戰的麴義?”
“戰雲将軍,就是此番溫侯專門前往冀州所尋之人?”
衆人心中不禁嘀咕,此二人都非等閑之輩啊。
麴義,夏侯惇等人連忙向前行禮。呂小布也将張遼,陳宮,張邈,高順的等人與二人引薦。
“隻可惜夏侯将軍此番滞留冀州啊。“陳宮眉頭微蹙,心中不免想到“那冀州甄家,想來對溫侯必然十分重要啊。“
呂小布點頭,語氣平靜而堅定:“甄家在冀州頗有威望,雖然現在家族式微。但是在甄家家母和兄長甄俨操持下,俨然已成為冀州首富。此番為穩固北方局勢,我與甄家結盟。”
“并且我也與甄家長女甄姜結為平妻。子龍娶了次女甄榮,麴義與夏侯蘭也分别迎娶了甄脫、甄道。“呂小布頓了頓,繼續道:“甄家最小的女兒甄伏,我也與他定下婚約,待她成年後完婚。“
話音剛落,院中氣氛驟然凝滞。
嚴夫人面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受傷,卻又迅速恢複平靜:“将軍以國事為重,妾身理解。“言辭恭敬,雙手卻不自覺地緊握衣角。
貂蟬站在一旁,神色未變,隻是眼波微動,似有千言萬語隐藏其中。她輕聲道:“将軍用兵如神,用政亦精。甄家乃冀州大族,此舉确能穩固北方。“言語中既是理解,亦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落寞。
正當氣氛微妙之際,呂布又補充道:“對了,還有一事。南郡太守郭勳女郭明女王,我也與她訂了婚約。“
此言一出,院中寂靜無聲。隻見嚴夫人神色僵硬,貂蟬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呂玲绮則瞪大了眼睛,董白低頭不語,連樹葉搖曳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刺耳。
權謀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呂布,此刻面對妻女複雜的目光,也不禁感到一絲尴尬與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