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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梨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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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的背影消失在灰瓦白牆中,淩啟竹不語,指尖微微陷入掌心,蕭約葉敏銳地察覺到她情緒不大對,有些懷疑:“啟竹,你是怎麼結識意寄大師的?”

“當然是我……”淩啟竹微笑着将話轉了個彎,自然流暢道,“自己啊。”

是嗎?

沒等蕭約葉從她的模棱兩可中覺出答案,方才進去的僧值便跑了出來,請淩啟竹進去。

進入寺門的一瞬間,淩啟竹腦中好像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嚴厲冷漠,不滿不悅,摻雜着深深的厭煩和不喜:“成天上蹿下跳,哪裡有女孩兒該有的樣子?我為你感到羞恥。”

她穩了穩神,默念沒關系,眼下救洛千遠才是重中之重。

繞過正堂和側院,期間遇到佛像,三人跪下上了香,一方折騰,方到達意寄的禅屋。

屋外熏爐飄出幾縷煙。

程挽恙比淩啟竹長兩百歲,法階卻足高淩啟竹五階,隻因她本出生人界,少時體弱,母親給她取名“挽恙”希望一生平安,後來有幸得仙緣,程挽恙拜别母親,進入東玄界,在雲梨寺多年修行,道心澄靜,受過驗心石三輪試煉,成為如今東玄界有資格入隐後山最年輕的一位長老。然而不知為何,她隻在那兒待了一百年,就再不願留在翎陽,而是獨自南下,隐居亭昭山。

她一身清灰布衫,長發用簪子挽就,神态沉靜,氣韻和詳,連山風吹過她身側時都靜樸成一汪碧池。

但比起曲盡星、荷照,程挽恙若以人界的年齡衡算,瞧着也不過二十五六的歲數,淩啟竹和她相熟,不用虛與委蛇,循着禮數施了一禮,便相求修複洛千遠靈脈之法。

對此,程挽恙道:“萬物神是東玄的上古神,由風、水、夜三神的靈識齊聚,當年盈神創青陵界,為緬惜昔年好友,借萬物陣廣澤靈力于世,靈力最充沛之地便是師神印之源。山溪雲煙、晨霧草植,都是世間萬物的力量,歌松風前輩圓寂時,悟出了師神印的第二層,而天下法器有四階,最高階通常有五層,第二層還尚淺,是以萬物之力,眼下隻可借,絕無複返之法。”

淩啟竹怔怔:“如此說來,千遠她……”她振作精神,“意寄,千遠一直都是名滿天下、驚才絕豔的符修,若你也幫不了她……”

程挽恙想了想,道:“莫急,我可用醒時梅花圖一試。”

醒時梅花圖的名諱讓三人一驚。

此圖可是雲梨寺最出名的法圖,不大的素塵紙繪有足足三千朵梅花,當年夜靈族為禍人間,雲梨僧人為保護人界受傷頗多,便以醒時梅花圖記數,素來等梅花開滿兩千朵,傷也就好了大半。

程挽恙步子輕移,當真攜上這千年法圖,來到了洛千遠所在的客棧。

法圖展開,三千梅花盤踞樹幹,簇簇雪白,幽态如栩。

洛千遠蒼白着臉将手放于其上,紙上的梅花如同醒來,一朵接着一朵變紅,像雪地中直鬧的春意,靈力涓涓入脈。

澄将明緊張道:“師姐,你感覺怎麼樣?”

一盞茶功夫,若千遠收回手,唇色漸複紅潤,輕聲說:“好多了,多謝諸位。”

她努力起身想要向程挽恙施禮,程挽恙及時道:“不必,你好好休息。”繼而她微側過身,看了穆安羽一眼,輕,“穆姑娘,能否借一步說話?”

她問得突然,穆安羽蜷在袖子的手微微縮了一下,随她來到僻靜處,疑惑:“您尋我何事?”

“不必這般客氣,我不比你們大多少,既是啟竹的朋友,一并喚我意寄就好,”程挽恙道,她今日是為洛千遠而來,還未來得及問穆安羽是誰,可這當兒望着穆安羽的眼卻相當明靜,溫聲道,“穆姑娘,我很早便聽說過你。”

穆安羽默然,雲梨寺當年為守護人界頗費人力,對夜靈族不喜非常,聽說過她很正常,但,怎樣的版本就不好說了,不過人人喊打一定是真的。

然而,程挽恙隻說:“不知你知不知,醒時梅花圖不但療身,還可愈心。我方才在你身上,感知到了極深的執念,你和千遠的故事,我亦有所耳聞,并不全是你的錯,時隔多年,不必如此待自己。”

穆安羽愣了一息,而後了然,便松開了袖子,不知何時剜了新一道口子的手腕露了出來。

她垂下眼睑笑了笑:“原來前輩早便發現了。”

少時随母親看海籬,季瓊歲同她說過醒時梅花圖,穆安羽知道,這是為數不多沒有被收入海籬或是三清閣的神器,沒有傷人之用,隻有救人之用,确可修複靈脈,且那一招诨名喚作“醒時折花”。

但也有其代價,若要救洛千遠,施醒時折花,必以展圖人的靈魄和内力之血為介,替受傷人渡力,後續則要承擔醒時折花的反噬之苦,時間不定,時長不限,卻是極度痛苦。

程挽恙原本打算替洛千遠承此反噬,然而展圖時才發現,梅花圖竟然已悄無聲息地開了第一朵。

上面沾染的,是帶有羽淵氣息的血。

來時穆安羽曾看過這幅法圖,做這一切的是誰,不言而喻。

“安羽,我如今是隐後山中的一位,完全可以為千遠渡血,”程挽恙緩緩道,“不管是為我還是為她,你都不必這麼做。”

穆安羽搖搖頭,竟是笑了。“這件事,說到底是要讓東玄界不受災,亦和羽淵息息相關,我這麼選擇也是想全自己一個護東玄界的心願,多謝前輩成全。”

程挽恙歎息:“我說了,不用叫我前輩,其實,兩百年前,羽淵生事時,聽聞邊界有難民,我去過羽淵,”四面的空氣仿佛凝結一瞬,程挽恙跟着沉默半晌,到底說了出來,“當時我在的那個地方,叫影春城。”

一語落下,穆安羽的思維如被抽空,半晌沒轉過來。

“所以,”程挽恙緩緩,“你和千遠的故事,我明白最初是什麼樣。”

草長莺飛的春天,穆安羽像被冰塊凍住了,半天,漆黑的眼珠才輕輕顫了一下,說:“……那又如何呢?的确是我害死了千遠的爹,她恨我,一直都是。”

程挽恙斂眉,道:“是你将羲元镯交付到千遠手中的不錯,可羲元镯對你來說從來都非能随意丢棄之物,你回去尋它是理所當然。我并非偏袒任何一個人,隻是這麼久了,醒時梅花圖還能察覺到你的執念,這于修道大有不利,我明白被往事牽絆的苦和恨,雖不比你們閱曆長多少,但還是想鬥膽提點你二人一句,若可以,”她不知想起什麼,眉眼中浮起澀苦味的怅然,“俗世那些事,能放下便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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