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找個借口趕他回去,卻聽見他又說,“既然如此,那便陪孤走走吧?也算是提前陪你過生辰了。”
溫清影無奈,隻得點頭答應下來,帶着他去湖邊轉轉。
溫清影年少時落了水,溫清霖便找了工匠,将湖圍了起來,雖然春日的湖面極美,但圍欄到底是不美觀。
“阿影,你見過舒裘容舒大人嗎?”
“未曾謀面,倒也知道他。”
蕭成硯挑眉看她,“哦?”
溫清影神色不變,“先前那位自稱是我妹妹的舒小姐,想必是他的女兒。”
花楹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身後,看見他們交談,聲音到底輕了些,她沒聽見,隻看見太子殿下捂着嘴笑。
溫清影對于這些虛與委蛇的交流已經很不耐了,看見蕭成硯更是厭煩,卻不能流露出一點不滿,她隻覺得累,覺得難受。
蕭成硯察覺不到她的情緒,仿佛對溫家的花園很感興趣,逛了許久也不覺得累。
突然,他垂眸輕聲開口,“阿影,你想做太子妃嗎?”
他的聲音很輕,但溫清影卻清清楚楚的聽見了,她沒有回答,隻當聽不見。
蕭成硯再次開口,“阿影,你想做皇後嗎?”
好熟悉的話語,前世在宮裡,他不止一次的摟着她,問她想不想當皇後,願不願意與他攜手一生,白頭偕老。
那是她是怎麼說的?有些忘了。
哦,想起來了,她說。
“如果你有能力将我扶上那個位置,有能力将鳳印交到我手中,便不會一直欲蓋彌彰的不停問我。”
從那之後,蕭成硯消停了許久,沒再這樣問她,她也清靜許多,隻是沒想到在那時,他便已經想着怎麼将季霜星拉下來,将季家拉下來。
“阿影?”
直到蕭成硯再次開口,她才回過神來,她依舊沒有回答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想,違心,說不想,又不知道他會發什麼瘋。
雖然這一世的蕭成硯比前世正常許多,不會動不動發瘋,殺人,但卻同前世一樣心機深沉,所以,這個問題她不能回答,也回答不了。
“啊?”
她擡眸看他,裝傻,假裝沒聽見。
蕭成硯深深的看了一眼她,倒也沒再提這件事。
隻是突然又說起裴霁,“你同裴将軍是何時認識的?”
“忘了,太久遠了。”
“曾聽父皇提起過,溫裴兩家是世交,你與裴程榆算是青梅竹馬?”
溫清影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思忖着他話裡的意思,不敢輕易回答。
蕭成硯見她不說話,也猜到對方是擔心他對裴霁下手,隻苦笑兩聲。
在她心裡,他便是這般不堪,這般容不下人嗎?
“算了,既然你不想說便罷了。”
蕭成硯倚在湖邊,靜靜的看着面前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人,有句話沒說錯,要想俏一身孝,溫清影一身孝服,頭發也僅僅隻是由一條白帶綁在身後,卻依舊美豔絕倫,動人心弦,隻是他愛的從來不是一張靓麗的臉,他愛的永遠是那個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小姑娘。
她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麼,又或許隻是不想看見他而已。
蕭成硯看了她許久,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質問她,“裴程榆就那般好嗎?好到你甯願不要太子妃的位置也要他?他是個武将!稍有不慎便會死在戰場上!你若真嫁給他,他死了,你又該如何?”
溫清影這才有了些情緒,她擡頭對上蕭成硯有些怒意的眼,一字一頓的開口,“殿下慎言,文死谏,武死戰,即便他死在戰場上,那也是為了守住大雍的邊關,護住邊關的百姓,他若走了,守着他的牌位過活又有何不可?”
“你……”
蕭成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他沒想過溫清影會對裴霁情深至此。
他低頭,苦笑兩聲,“你與他是青梅竹馬,兩廂情願,那我呢?我小的時候問你,能不能做我的妻子,你當時是笑着答應的,現在又不算數了?”
溫清影有些無奈,“那都是年少不懂事時的戲言,況且……那會是在過家家……”
蕭成硯的聲音更委屈了,“你們都當是個遊戲,隻有我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