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不好了……”
門外連滾帶爬的沖進來一個人影,臉色滿是驚懼,撲騰着差點撞到溫清影身上。
茶玥上前給了她一巴掌,“慌慌張張的作甚,沖撞了姑娘仔細你的皮。”
微素捂着臉,掉着眼淚,不敢再喊。
溫清影示意茶玥退下,溫聲道:“發生什麼了?”
“姑娘……微……微穎死了……。”
“什麼?!”茶玥一臉不可置信。
溫清影也微微蹙眉,微穎身子不适,茶玥才派了書雅去煎藥,如今書雅沒事,微穎倒沒了,好生奇怪。
“你且細說。”
“昨晚奴婢去找微穎,她說身子不适,讓我回去,我……便想着太晚了,确實也不該打擾她,今日本想着……想着拿了藥給她送去,叫了半天,她也不理我,我便自行推門進去了……一進去就看見她……她躺在床上,胸前插了一把刀……人……已經沒氣了……”
說着便坐在地上低低的抽泣。
溫清影敏銳的挑出了重點:“你昨晚去找她的時候,她給你開門了嗎?”
微素微怔,還是搖了搖頭。
溫清影猜得到,微穎可能昨晚便沒了,她是清風院的一等女使,有自己的房間,又靠近院牆,怕是昨晚護衛都守在外邊,沒人注意丫鬟的屋子,才讓刺客順着院牆進來,可能是發現蘇承身邊守着的人太多,便進了微穎的屋子等待時機。
待到幾個媽媽将府裡所有丫鬟都帶來,溫清影才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刺客殺了微穎,佯裝生病,不讓微素進門,等到今日,打暈了書雅,換上二等女使的衣服,将下了毒的湯藥送進清風院。
溫清影有些後怕,倘若她沒來,又或者晚來一步,這碗湯藥便進了蘇承胃裡。
先不說蘇承作為滄州刺史貪污枉法的人證,就說一個朝廷命官死在溫家,都夠麻煩的了。
想着事情,溫清影的目光淩厲了些,“硯書,今日她跟着少書來的時候你也在,你見過她,你帶着人去找,要活的。”
“是。”
溫清影瞥了一眼還跪坐在地上的微素,未來得及開口,茶玥便将人扶了起來,溫清影看了她一眼,倒是個眼力見好的,處理事情也不拖泥帶水,她心下思索着将茶玥從哥哥房裡要走。
“茶玥。”
“奴婢在。”
“你去重新煎一碗,将爐子拿過來煎,以後每日的藥都在清風院裡煎,别去膳房了,藥渣也都留着。”
“是。”
溫清霖回來時見滿院的人,又發覺妹妹臉色不大好看,心下不解開口詢問:“阿甯,這是怎麼了?門口也守着侍衛,出什麼事了嗎?”
“哥哥回來了,若非我今日回來得早些,又恰巧通醫理,蘇大人恐怕都上了奈何橋。”
“什麼意思?”
“我回來時,見端藥的侍女有些面生,便沒讓她進屋,今日的湯藥有些問題,我讓人端了藥渣過來,裡面有馬錢子的味道,馬錢子是做牽機毒的重要藥材。”
“剛剛哥哥屋裡的微穎也被發現死在屋裡了,我擔心讓刺客跑了,才讓人關了府門,加強了防衛。”
溫清霖怒極,又不想在妹妹面前發火,省得吓到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溫聲問她:“可抓到人了?”
溫清影搖搖頭:“已經讓硯書去找了,還沒回來。”
“微穎伺候我多年,又因着我的緣故命喪黃泉,好生安葬了吧,她爹娘那,多補償些銀錢,再将微穎每月的月錢按時送到她爹娘那吧。”
“都聽哥哥的。”
茶玥端着爐子和藥材進來,規矩的行了禮,“大公子。”
“姑娘,湯藥畢竟讓人下了毒,說不準爐子裡也有殘留,奴婢便擅自做主換了個新的爐子。”
溫清影贊賞的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個細心的,我竟忘了這一茬,”說着從頭上卸下一把玉簪遞給她,“賞你了,這玉簪應該挺配你。”
“多謝姑娘。”茶玥也不推辭,少說話多做事,有賞賜便拿,才是聰明人。
不多時,硯書便拖着一個女子進來。
“姑娘……抓是抓到了,但是……咽毒死了。”
溫清影蹙眉,上前準備仔細看看,硯書卻退了兩步。
“姑娘,此人身上髒污,又有血,姑娘離遠些,别弄髒了手。”
“無事,放下來我看看。”
硯書隻好遵從,将人平躺着放了下來。
“姑娘吩咐得及時,我找到人的時候,她正準備翻牆出去,我同她過了幾招,剛抓了人準備卸了她的下巴,奈何她咬毒的速度太快。”
“不怪你,她本來就是死士,來京都便是沒打算活着回去的,就算活着也吐不出什麼消息來。”
溫清影看清了地上那人的面容,的确是今日端藥的侍女。
“謀害朝廷命官,已經不是可以控制在府裡的了,送官吧,讓大理寺查查,說不準能找出些什麼。”
溫清影接過茶玥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