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溫,你姓舒,既沒姻親又沒走動,我可擔不得你一句姐姐,再者,入宮不跟着自家人,跑來找我做甚?哦?對,五品以下不用特地入宮參加宮宴。”
江臨風氣急,奈何兩位殿下都在,不能失了禮數,隻好壓低聲音跟她講:
“畢竟是你妹妹,即便不是一母同胞你也要寬宏些。”
“是你的孩子嗎?你就認?”
此話一出,蕭成翎笑得合不攏嘴,直到溫清霖瞪了他一眼,才安分下來。
溫清影聲音不大,但在場的都聽得見,江臨風氣的臉都紅了一片,剛想開口訓斥,便被蕭成硯一個眼神壓了下來。
一行人站在這對峙實在不好看,蕭成硯隻好開口解圍:
“江大人有事可先走,舒小姐跟着我們一起去文和殿便好。”
江臨風畢竟投效了他,再怎麼樣也不能當衆給他難堪。
“那就麻煩殿下了。”
江臨風拱了拱手,又給了溫清影一個警告的眼神才走。
舒清玉像是看着救星,咬着嘴唇走在蕭成硯身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溫清影再沒多分一個眼神給那兩個人,說到底她隻是不爽江臨風入贅不久就敢在外養人,孩子跟她年歲還差不多,但舒清玉還成不了她的絆腳石。
溫清霖靠過來,壓低聲音問她:
“不是第一次見?”
“大概是第一次見。”
“怎麼對你敵意這麼重?”
溫清影想一會,才淡淡開口:“哦,她當街攔了母親的馬,讓母親不高興了,所以我讓花楹将父親給她的鋪子弄關門了。”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不告訴我,我讓人去辦,省得髒了你的手,還讓人知道了。”
“就是要她知道,有些人不是她可以拿捏的。”
舒清玉見沒人理她,便慢慢的湊到溫清影身邊,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剛剛你不應該同父親講那些話,這不是讓父親難堪嗎?”
舒清玉一臉為她好的勸誡。
“别在這聊了,進去吧?”
蕭成硯心道不好,立馬上前插到她們中間,想緩和一下她們之間的氛圍。
溫清影看着柔弱可欺,但骨子裡是不服管教的,從小時候便敢直言冒犯淑妃便能看出來,她看了兩人一眼,根本不給蕭成硯面子,直言:
“我剛剛沒說難聽的話,自以為給你留了面子,你非得上趕着找罵是嗎?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湊到我面前來撒野?想來應該前些天你那胭脂鋪的教訓還沒吃夠。”
這番話說得不留情面,舒清玉的臉都白了幾分。
溫清影說完,也不再看她,轉身進了殿。
溫清霖看着妹妹的背影,輕聲開口:“你最好不要再靠近阿影,如果還有下次,我會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段。”
宮宴不過是皇帝說幾句場面話,朝臣附和兩聲而已,溫清影的坐席較為靠前,不好提前離場,隻等着席面熱鬧起來舉杯共飲的時候悄悄繞出去透透氣,隻是她沒注意到有人跟了上來。
溫清影坐在亭子裡,靜靜的看着湖面,重生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放松下來,什麼都不用去想,就坐着觀湖。
裴霁站在她身後兩米遠的地方,看着她,陪着她。
溫清影在亭子裡發了多久呆,他就在他身後看了多久。
溫清影不經意間回眸,便看見了站在身後的裴霁,有些驚訝,
“裴程榆?你什麼時候來的?”
見了她看見自己了,裴霁跨步走到她身側,坐了下來。
“剛來,想什麼呢,這麼入迷?”
“沒想什麼,裡面悶得慌,出來透透氣。”
裴霁從袖中拿出一個玉梳遞給她,
“偶然得了一塊玉,我想着給你做個梳子用。”
溫清影擡眸看他,裴霁滿臉的忐忑,像是在等待宣判。
溫清影看着他手中的玉梳和泛紅的臉輕笑一聲,伸手接過,
“你做都做了,我難不成還能不要?”
裴霁正色:“我知道,你不願做的事,沒人能強迫你。”
“那你擔心什麼?”
“我沒……”
“那你手抖什麼?”
裴霁終于敗下陣來,“我隻是一個武将,粗鄙不堪,不如京都那些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我怕你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