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陽穴突突跳起來,依舊溫柔,道:“這麼擔心?不如試試?”
沈遙:“……”
她将宋衍帶回了寝室,想要親自為他檢查背上的傷,心底還是有些自責。
坐到美人榻上,叫他脫去上衣,露出他精壯的胸膛。他未将整件衣裳除去,而是松松誇誇搭着,恰好擋住他後腰。
如今見到他這身子,她還是會不受控制的臉紅口幹。她将這歸結于,年紀大了,缺男人。
沈遙轉到他身後,瞧見背上一處淤青,想看他後腰,卻被擋了回去,不過好似确實沒有更多傷。
“還行,不嚴重,我叫下人來給你揉藥?”
說着,她直接起身想去叫人,結果被宋衍一把抓住手腕,聲音帶着明顯的不滿:“你就叫其他人碰我身子?”
其實她在他身上留下的淤青,叫他感到異常刺激。不止想要淤青,還想要其他痕迹,鞭子,匕首,指甲,牙齒,什麼都好。
他不想上藥讓這痕迹消失得那麼快,若叫别人來上藥,他擰願一刀捅死自己,也隻允許諾諾親手來。
沈遙一怔,轉身看着他這副貞潔烈夫的模樣,“你大男人,怕甚?”
宋衍沉默。
見她還是想往外走,立刻道:“諾諾之前的藥都是我親手上的。”
沈遙沉默。
是這麼回事,可他當初為自己上藥的動機,到了如今還是不明。
宋衍一本正經道:“你就沒有半分饞我身子?”
沈遙:“……你可以閉嘴嗎?”
越來越不要臉了這人!
她沒什麼好說的,黑着臉走到他身後,從藥箱中找出那瓶藥酒,倒在掌心搓熱,又抹到他帶着淤青的地方。
一邊搓揉着,她聽到了瓶瓶罐罐的聲響。扭頭看去,發現夫君似乎嫌棄藥箱中的藥瓶擺歪了,正将其全部拿出,又大小顔色分好,一瓶瓶認真地将其放回箱中。
他做這件事情時很專注,宛如她這一個大活人沒站在身後似的。
沈遙問:“你很喜歡把東西擺得整齊。”
“嗯。”宋衍倒也不否認,“我喜歡完美的東西。”
沈遙對他這特殊的癖好沒什麼好說的,腦海中隻是浮過庭院中被修剪整齊的灌木和樹枝。她有一次見他下着圍棋與自個兒對弈,連每一顆落子都講究地擺在十字正中。
宋衍收好藥盒後,明顯心情好了起來,主動開口問:“錦書說,諾諾今日沒再吃藥了。”
沈遙一頓,“不想吃。”
今日用午膳後,錦書便端着煎好的藥來,可沒弄清這藥渣之事,即便對夫君和南風有所歉疚,她又怎會服下。
錦書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當時看小丫頭的模樣,便猜到,她要去和夫君告狀。
宋衍這次卻沒太過糾結此事,“那就不喝。”
這藥引起太多不必要的誤會,又傷了她身體,他想到另外的方式來控制她,比這種帶着毒性的藥有用,也更溫和。
沈遙沒想到他應下的這麼快,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宋衍沒有轉過頭,隻一直垂着腦袋,“有問題想問我?”
“嗯。”沈遙重新開始手中搓藥的動作,“我若問起,你會回答嗎?”
宋衍:“會。”
沈遙:“什麼問題都會?”
宋衍:“嗯。”
沈遙也不再顧慮,将藥瓶收好,轉身坐到他身側,思索一番後,道:“南風傷勢如何?”
跑出葫蘆鎮,遇到山匪,又害得南風受了傷,着實是她未曾預料到的。實在擔憂,若南風因她落下了隐疾那可如何是好。
宋衍沒想到她會先問這一問題,沉吟後笑道:“隻是些皮外傷,現已痊愈。”
沈遙松了口氣,又問:“楚繡去哪兒了?我今日找了許久,都未找到,連府中其他人都不知曉。”
宋衍不解:“楚繡是誰?”
沈遙一時間怔住,有些吃驚,繃不住臉色,“你不知道楚繡是誰?”
“我為何要知道楚繡是誰?”
沈遙實在不知自己該做何情緒,是開心還是失落。
她解釋道:“楚繡就是前些時日去你書房伺候的丫鬟啊,胸特大那個,這你都能忘了。”
“……”
宋衍是真不注意誰去書房灑掃,畢竟日理萬機,如何分得出心思來記住諾諾以外的人。
什麼胸大胸小,都不在他注意的範圍内,面前的諾諾,不管是一馬平川,還是波濤洶湧,對他來說都一樣。
他道:“書房?我倒是記得有一仆婦灑掃,人快五十了。”
沈遙實在無話可說。
宋衍凝眉沉思許久,終于知曉沈遙說的是何人。那個在她面前滿口胡言的女人,他前些時日剛見過,不過并不知曉那丫鬟名字。
他暗中讓南風剁下那丫鬟和仆婦兩人一人一隻手喂了狗,又關至牢中,以此作為懲罰。若非還得嚴刑逼供情報,他已經将這兩人剝了皮。
聽說那兩人哭天搶地,被吓得失了禁。
這一聽,便惹得他耳朵犯了惡心。
可是,他不想諾諾知曉,這會吓壞她。
宋衍:“想起來了。”
“終于想起來了?”沈遙睨着他,“你知她去了何處?”
宋衍冷淡地“嗯”了一聲,“将她發賣出去了。”
“發賣?”沈遙坐直了身子,“為何?”
宋衍說:“此女心術不正,挑撥我們夫妻關系,這樣的下人,如何能留?”
“哦。”沈遙垂眸,有些頭疼,如此一來,她還真不知楚繡那些話的真僞了。
也不知夫君發賣那丫頭的真實目的,究竟是出于心虛,還是出于什麼别的。
不過沈遙本就不喜楚繡,如今眼不見為淨也好,或許就算将人再找來,也探聽不出更多的。
“那我繼續問你了。”
宋衍:“嗯。”
沈遙:“南風那日跟着我去醫館,拿了我給郎中看的藥渣,是怎麼回事?”
她細細盯着他的表情,“你定知曉了,我懷疑那藥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