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珵禹坐在旁邊,他不是很好意思一直躺着,可起身後發現,如果他坐直身體,肩膀必然會和賀珵禹的挨在一起,不得已,他隻能将手臂撐在身後,讓自己半仰着,避開跟賀珵禹的身體接觸。
賀珵禹聞言轉過頭來,靠近沈初時的那隻手撐在沙地上,上半身也跟着扭轉了一個角度。
因為距離太近的關系,沈初時有種被賀珵禹俯身壓着的感覺。
他盡量不動聲色地咽了下唾沫,撐在身後的手輕輕攏起,攥住了兩把沙子。
“嗯,有段時間了吧。”賀珵禹察覺到沈初時有些緊張和局促,卻沒有向後撤的意思,甚至還往前壓了些距離,“你呢?什麼時候學的沖浪?我記得你以前不愛運動的。”
若是換到平時,沈初時倒是能應對,但“砰砰”的心跳聲撞擊着他的耳膜,他都擔心賀珵禹是不是也聽到了。
各種紛雜的思緒萦繞在腦中,好半天他才擠出一句:“是嗎?”
賀珵禹擡了下眉峰。
沈初時堪堪回神,補充道:“那是我比較低調,你不記得也很正常。”
賀珵禹以前應該沒怎麼關注他,所以不可能将他的習性記得這麼清楚。
這麼問,是在試探他?
“低調?”賀珵禹認同地點點頭,“以前确實是很‘低調’,不過你現在倒是很讓我印象深刻。”
“人都是會變的嘛,”沈初時搬出對付賀宴銘的那招,不過他知道,賀珵禹可沒有賀宴銘那麼好對付,于是先發制人道,“說不定是賀總你變了,賀總以前可不會多看我一眼。”
來啊,試探啊,反正有貓膩的又不是他一個人。
賀珵禹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睛,最後露出一個有些危險的笑:“也可能是我們兩都變了,不過我還是以前的我,你呢?還是之前的沈初時嗎?”
沈初時愣了愣。
不是,賀珵禹這麼敏銳嗎?
已經察覺到他不是正版沈初時了?
他努力藏起眼裡的驚訝,賀珵禹還是捕捉到了一絲異樣。
兩人就這麼僵持着,賀珵禹不肯後退半分,沈初時也仿佛靜止般,兩人間唯有從上方落下的光斑随着海風輕輕晃動。
過了好一會兒,沈初時唇瓣微啟。
賀珵禹的目光随之下移。
此時他已經完全不在乎沈初時會給出什麼樣的答案,身體不自覺地往前傾覆而去。
随着賀珵禹的逼近,沈初時的眼睛登時睜得渾圓,身後攥沙子的手也逐漸握緊,身體卻未移動。
“叔叔,你來沖浪怎麼也不叫我?”不遠處傳來賀宴銘的質問聲。
賀珵禹咬肌的位置輕輕抽動了一下,身體後撤。
賀宴銘已經跑了過來,看到被賀珵禹擋着沈初時,“沈初時,你也在?”
沈初時松開握着沙子的手,站起來,他拍拍粘在手掌上的沙子:“呵呵,你們慢慢玩,我有點累了,先回去了。”
賀珵禹也跟着站了起來,對賀宴銘道:“我也累了,你自己玩。”
賀宴銘莫名有種被嫌棄了的感覺,委屈地攔住賀珵禹:“你不是說有機會就教我怎麼正向穿越的嗎?”
賀珵禹瞄了眼溜得比兔子還快的沈初時,咬着後牙槽看向賀宴銘:“好啊,我教你,今天學不會就别想上岸。”
賀宴銘:……
海上,賀珵禹對賀宴銘展開了地獄般的訓練。
沈初時回到酒店房間,頭發都沒吹幹就将自己埋進了軟綿綿的大床裡。
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
賀珵禹是不是想親他?
不不不,不可能,賀珵禹怎麼會親他呢?
賀珵禹不是懷疑他嗎?
哪有人前一秒還在言語試探,後一秒就想親人的。
一定是他誤會了。
不過當時他為什麼不躲,而且還有些期待。
他翻了個身,虛虛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賀珵禹那張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像投影一樣,浮現在他的腦海裡,尤其是那雙線條銳利的薄唇,離得越來越近。
完了,他愣愣地盯着天花闆,猛地想起昨天賀珵禹說的那句話:“隻是不小心知道了能留住員工的辦法。”
再結合當時賀珵禹的狀态,一個大膽的結論蹦了出來。
賀珵禹,想色.誘他。
而他,好像差點上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