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洗澡,我去幫你拿衣服和浴巾。”回到二樓後,賀珵禹站在衣帽間的門口對沈初時說道。
沈初時點點頭,往客卧的方向走,他住的那間客卧有衛浴間,可剛轉身就被賀珵禹拎了回來:“去那邊洗。”
那邊?
沈初時看向主卧,小小地往後退了一步。
賀珵禹無語地壓了壓眉峰:“想什麼呢?那邊的東西更齊全。”
沈初時又後退了一小步,臉上升起一絲防備。
什麼東西齊全?
賀珵禹額角的青筋都快要爆出來了:“客房裡沒有洗浴用品。”
偷看他腹肌,占了他好幾次便宜的人,居然敢懷疑他動機不純?
“哦。”沈初時揚起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又掃了一眼同樣濕漉漉的賀珵禹,“那你怎麼辦?”
“不用管我。”賀珵禹已經麻木了,不躲也不閃,就站在那裡讓他看。
“衣服拿舊的給我就好了。”沈初時搓了搓鼻尖,很節制地收回目光。
這回輪到賀珵禹狐疑起來,“為什麼要穿我的舊衣服?”
“我穿過的衣服,你應該不會再穿了吧。”沈初時解釋道,“如果拿新的多浪費。”
小說裡的霸總毛病向來很多,其中潔癖就是重災區。
賀珵禹不太清楚沈初時的腦回路,思索着沒回應。
沈初時彎唇補充道:“放心吧,我不嫌棄的。”
賀珵禹垂眸。
沈初時上樓時沒穿外套,上身隻穿了件深藍色的毛衣,他記得沈初時經常穿這件衣服,毛衣上經常摩擦的地方已經起了一些毛球,一看就是舊衣服。
堂堂沈家少爺,穿的卻是舊衣服?
他不知道想到什麼,眸光帶上了幾分溫和,“我沒這個毛病。”
“啊?哦。”沈初時點頭。
賀珵禹真是他見過的最糙的霸總了。
身上既沒有“淡淡的木質冷香”,也不潔癖,似乎也沒有胃病、失眠之類的王子病。
“快去。”賀珵禹很糙地按着沈初時的腦袋轉了個方向,“要是感冒了,我還得給你付工傷補償金。”
“哦。”沈初時聽話地去了。
在金錢和健康之間,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健康。
賀珵禹看着沈初時進了主卧,也轉身打開衣帽間的門。
換了身衣服後,他在衣櫃裡找出一套新的家居服,猶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轉頭去看自己穿過的衣服,視線轉了一圈,越過T恤區,最終停落在襯衫區。
他的襯衫白色居多,衣服料子都很好,即便穿着睡覺,也不會覺得不舒服。
而且沈初時的身量比他小,寬度合适,長度的話,應該能到……
正估摸着,腦海裡忽然有了畫面,穿着白襯衫的沈初時像是真的站在了他面前,寬大的襯衫堪堪遮住了大腿根部,襯衫之下是一雙白如脂玉的長腿。
“嘶~”他趕緊按着額角,讓自己住腦,視線再次落回道那套新的家居服上,這次他沒有猶豫,直接拿上回了主卧。
衛浴間傳來淋浴的水聲,時斷時續,音量跟外面雨聲差不多一樣大,但賀珵禹卻覺得那淅瀝瀝的水聲十分擾人。
一雙白玉長腿像走馬燈一樣不斷在他腦海裡閃回。
最終他不得不承認,即便前面是裝的,但他現在确實是有些醉了。
今晚喝的酒可能後勁比較大。
“衣服和浴巾我給你放在外面的凳子上?”他站在離浴室門三步遠的地方問道。
“哦,好。”水聲停了。
聽到回答,他走到門邊,正要放下手中的衣物,浴室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一顆濕漉漉的腦袋從裡面探了出來。
在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兩人都愣住了。
賀珵禹的反應比較快,他迅速别開臉,把衣服放在椅子上,“我去樓下。”
沈初時緩緩回過神來,呆呆地應了一聲:“哦。”
剛才因為水聲的關系,他沒聽出賀珵禹說的那句話是個問句,還以為東西已經放好了。
他繼續将頭探在門外,看着賀珵禹匆忙離開時有些虛浮的腳步,小小地搖了搖頭。
看來酒還沒全醒。
賀珵禹來到樓下,從冰箱裡拿了瓶冰過的礦泉水,狂炫了大半瓶後,才勉強将心中的燥意降了下去。
看來今晚他真的醉得不輕。
沈初時洗完澡,穿好衣服,從浴室裡出來,在二樓樓梯拐角的地方往一樓客廳瞄,沒看到賀珵禹的身影,于是趴在樓梯扶手上說了一句:“我洗好了,你可以洗了。”
“嗯,知道了,你先去睡吧。”賀珵禹的聲音從餐廳的方向傳來。
沈初時聽那聲音有些低沉,又問道:“你沒事吧?”說着就想下樓。
“我沒事,你快去睡覺。”賀珵禹的語氣有些強勢。
“哦~”沈初時也沒多想,抱着用袋子打包好的濕衣服回了客房,客房裡的床居然已經神奇地鋪好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排除掉田螺姑娘存在的可能性,才想到了賀珵禹。
“哇哦。”
賀珵禹不僅是他見過的最糙的霸總,還是最接地氣的。
他笑了笑,倒頭栽進了鋪好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