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莊園詭谲的寂靜終于被車胎急刹的刺耳聲打破。
隻聽見那飽含着怒氣的步伐越過樓梯,由遠及近。眼睛剛睜開條縫,就被一道刺目的光線晃了下,紀青眯起眼,停止了腳下百無聊賴的晃動。
輕輕一踢,連人帶椅子轉了方向,正對着來人。
男人站在黑暗之中,背後的光源勾畫出他肌肉盤虬的輪廓,即使看不清神色,也能感受到那股強大而危險的氣場。
“喲。”紀青很樂觀地對系統說,“我還以為他要提根棍子上來,直接一棍子敲死我——叔叔還是挺講文明的嘛。”
回答他的是系統沉默的三個點,以及頭頂驟然亮起的吊燈。
習慣了黑暗的瞳孔不太适應強光,紀青勉強睜着眼,隻見紀城面色不善地逼近幾步,背後跟着頭發花白畢恭畢敬的老管家。
還有尹緒。
他跟在紀城身後,身體站得筆直,一進來就自動走到了角落裡。有些微妙的避嫌的意思,仿佛對這件事情不怎麼熱衷,眼神如同結着一層霧凇。
像是又恢複到了最初見面的情形。
可那股貌似冰冷的視線,越過紀城的肩頭直直地注視紀青,又不曾挪開過。
無所謂,紀青笑了笑。
盡管隻是極其輕微的唇角上揚,但他的笑意似乎激怒了眼前的男人,紀城臉上陰雲更重,大跨步上前,一手拎起了紀青的領口。他咬牙切齒,嗓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打磨:
“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我給你一個機會。”
被那股惡狠狠的兇光盯着,紀青不得不移開視線暫避鋒芒,事到如今,紀城會不會和他這個侄子撕破臉都不要緊了,隻要尹緒的計劃不被暴露,能順利進行就行。
看在不想受皮肉之苦的份上,紀青打算求饒,但也不怎麼走心,隻是可憐巴巴地哀嚎:
“叔叔,我錯了我錯了——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行嗎?”
雙手雙腳都被牢牢地控制着,他還能做什麼呢。剛擡起一點頭,前額就被雙大手狠狠按住,有些呼吸困難,他發出一陣悶悶的嗚咽。
紀青再次向系統重申:【答應我,下個副本來個武力值超高的皮套,好嗎好的。】
系統再次汗流浃背:【包的包的。】
紀城臉上的瘋意不似作僞,抓着紀青的金發不放,眼珠暴凸,“你未免想得太輕松。你知道上一個背叛我的人他現在怎麼樣了嗎?他的手指都割了下來喂狗,屍體被扔在垃圾山裡——你也想試試?”
不提這個還好,紀青心說你指的是盧卡嗎?人現在吃香的喝辣的生活别提有多惬意前一個星期我還去偷偷看望過他呢。
但表面上,他依舊一副吓破了膽的樣子,哆嗦不已。
尹緒則表現得無動于衷,或者說厭惡。隻有在紀城激動地轉身問到他如何處置時,才冷冷地發表了他的看法。
“随你,我隻是不想再見到他了。”
畢竟他隻是一個“差點被強迫”的受害者。
這個回答讓紀城感覺到安心,這說明紀青這種毫無優勢的競争者不配讓尹緒多看兩眼。他難得笑了笑,松開緊緊抓着紀青的手。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