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息交流結束,顧昭穿好衣服送甯桑冷出門。
走到門口,顧昭盯着他修長的背影,輕軟地說:“看來,謝祭君是真心喜歡本君。”
甯桑冷聞言一頓,微側頭回看她。
隻見她眼神清明,但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如記憶中的道君。
甯桑冷勾了個涼涼的笑,袖中的指節輕輕摩挲。他是為什麼才會覺得此人變了?明明一樣的令人作嘔,甚至比先前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鳳眸越發乖順,語氣低泠彎了唇:“道君對于弟子,一直都是很重要的人。”
這話聽來溫柔,顧昭卻不知為何品出了幾分危險的意味,太陽穴忍不住跳了跳。
雖不知甯昭以前如何同他進行冼息交流,顧昭總覺得自己今日所作所為像是強行.狎.昵,她心中幾分不自在,便不想多說:“今夜辛苦了,快回去吧。”
-
山雞本在院裡石桌邊打瞌睡,見甯桑冷一臉溫柔地出來,便進了屋。
顧昭坐在桌前,看到山雞,像突然從呆傻中回過神,伸手猛灌了幾杯桌上的茶水。
山雞瞅她:“不至于吧?這麼刺激?還在回味?”
顧昭放下茶杯,睨了它一眼。
這一眼含着一股殺氣,山雞縮了縮脖子,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難道這一次交流不太和諧?”不對呀,甯桑冷看起來挺開心啊。
它有眼力見地繞開了顧昭,走到榻邊,還是忍不住回頭:“咋地了?若是有什麼煩心事同你靈寵說說呗,本鳳鳥長這三寸不爛之舌,天然就擅長開解人。”
顧昭沒搭理它,它卻悟到了什麼,猛地一拍翅膀:“哎呀,我知道了!我那師兄就在封城,我明日就讓他提前過來!”
它雖尚未有過經驗,但這種事也見得不少,完全能想象,面對一個絕色卻什麼都做不了的那種無力之感。
顧昭不知道山雞那小腦袋瓜裡又想了什麼,她現在沒心情同它掰扯,再度冷冷看看它一眼。
山雞蓦地閉上了嘴,欲求不滿容易氣大,它現在還是不要去招惹她。
顧昭坐在桌前握着茶杯,煩悶地整理思緒。
今夜她特意等到自己忍耐的極限,創造了前幾日相似的條件,才去叫來的甯桑冷。
但這一次卻沒有死亡提醒。
所以,之前的死亡提示不是因為她冼息不穩?
昨日和前兩日還有不同,前幾日她意識不清似乎對甯桑冷做了不當行為,但她昨夜意識清醒,和甯桑冷幾乎沒有什麼肢體接觸。
若死亡提醒是因為肢體接觸,方才她也已經刻意同他有了肢體接觸,怎麼還是沒有系統的死亡提醒?
不是冼息不穩,也不是因為甯桑冷,那系統的死亡提醒到底是為什麼?
顧昭看向手中茶杯映出的一點燭光,又想起甯桑冷幹淨的後背。
山雞昨日和她說過,結契後冼爐的背後會有一紅色契印。
不僅沒有死亡提醒,甯桑冷後背還沒有契印。
也就是說,這甯昭根本沒有和甯桑冷結契?
沒有死亡提示,還沒有結契,天天來送冼息,難不成這甯桑冷真是心甘情願做甯昭冼爐?
顧昭回頭看山雞:“你之前說,冼爐和冼主結契之後,那契印一定是在背心?有沒有可能你記錯了,是在其他地方?”
山雞正理着羽毛,聞言擡起頭,“這契印的位置并非随便定,對應的是中丹田下一寸之地,才有助于靈府開。”它狐疑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顧昭眉心沉沉擰起,甯昭此人不傻,他不可能放着白白保命符不要。
山雞瞧着顧昭凝重模樣,訝異地猜測:“你不會說,甯桑冷身上沒有契印吧?”
......
本想着明日一早便和花影陸凡商量解契之事,事情突然變得不受掌控起來。
顧昭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掙紮躺到半夜,她突然想起任務系統給過她三個查看過去或未來的機會,她想了想,坐起來喚出了任務系統:
“喂,系統,我想要查看甯昭、也就是我本人的未來。”
她話音落,腦中再度出現了面闆,【06号任務者,你想查看【甯昭】【你本人】的未來,提問總共三次,本次提問将花費一次提問機會,剩餘兩次,是否确認提問。】
顧昭:“是。”
話音剛落,在她腦中出現了一個光點,以光點為源頭,輻射開來,衍生出無數條路徑,無數條路徑變幻,最後彙成了五條豔綠色的線。
其中四條線長短不一,但都無一例外在某點中斷,變成了灰色。
灰色,代表死亡。
顧昭壓下心跳,點了其中最短的一條,【死亡麗合三十九年春】,也就是三個多月後。
【死亡原因:素手分食亡。】
再點開另一條路徑:【被吸幹冼息而亡。】
下一條:【靈器穿心。】
......
不知道意識觸碰到何處,從左側跳出一文字框:【甯昭】死亡高度關聯人物——
一幅少年畫像。
畫中少年站在一巍峨城牆之下,背上背了把劍,面龐上,一雙鳳眼陰冷且張揚,右耳一隻暗紅色耳環,唇角若有似無勾着,卻看不出來笑意。面容格外俊美,身上穿的并非墨風閣道袍,但看長相分明是——甯桑冷。
從圓心中衍生出的五條線路中,隻有一條還是綠色,延伸至面闆邊緣。
代表生存,未完待續。
顧昭顫抖着,用意識将它點開,跳出一道提醒:【甯昭】生存高度關聯人物——畫像上的少年仍是甯桑冷。
這路徑的方式顧昭很熟悉,是計算機的算法。
這麼多條路徑都顯示她死亡,那她豈不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