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忍住逃離的沖動,“你,如何在這裡?若我沒記錯,我白日裡同你說過,今日你不用你過來?”
甯桑冷聞言一頓,将她迅速變紅的臉收進眼中,長睫掩着的眸子似乎劃過什麼,默了一瞬:“不是道君叫沈師兄來叫桑冷的麼?”
顧昭啊了一聲,她什麼時候叫過?
甯桑冷打量着她神情,“難道道君并不知情,是師兄自作主張叫了桑冷?”
顧昭聞言想起了昨日沈慎自作主張的事,難不成今晚又是?
但沈慎在她面前一向恭敬,不可能無緣無故叫甯桑冷過來。
顧昭沉吟片刻:“沒有,是本君讓他來叫你的,隻是一時忘了。”
甯桑冷哦了一聲,擡起眸,眼神别有一點深意:“那白日裡道君不是說今日不用弟子,為何晚上又改變了主意,叫沈師兄來叫我?”
顧昭:“嗯......”
......
顧昭:“......譬如我早上想喝湯,中午就想吃肉了。人的想法随時變化,應當不需要本君同你解釋?”
甯桑冷聞言頓了頓,垂下的睫落下一扇陰影:“弟子不敢。隻是道君所煉素心輪回心法,每日都需要有人提供冼息。”他微一停,掀眸道:“弟子白日聽得道君那般說,還以為道君是有了其他人選。”
顧昭聞言微一怔。
解書上隻記載甯昭修煉了歸我劍法和玄石玉體,根本沒提什麼素心輪回法。
而且沈慎不是說隻有月圓之夜嗎?怎地變成了每日?
顧昭再看甯桑冷一眼,是真如他所說,還是看出了什麼故意試探?
兩人無聲望着對方,心裡各自都醞釀着想法。
顧昭皮笑肉不笑地牽起一個弧度:“并非。我下午所言不過是說笑。畢竟本君也知道,修仙之人冼息如何寶貴。我之所以那樣說,也是怕謝祭君你一直以來對做我冼爐這一事不喜不願。不過嘛,今夜見得謝祭君過來,倒是本君多慮了。”
甯桑冷聞言,心中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難不成這天地下還有人喜歡做别人冼爐?
不過做了也就罷了,畢竟也有它的代價呢。
他斂了眸,如玉般清泠的嗓音溫順地回:“能為道君提供冼息,是弟子的榮幸,如何會不喜呢?”
他模樣漂亮又乖順,語氣也溫和。
顧昭在星際幹的就是識人的活,此刻卻也有些拿不定,隻好說:“如此便好。”
過了一會,周遭和丹田處的氣息完全歸于平靜。
顧昭正準備往後挪挪位置,餘光忽地掃到甯桑冷鎖骨上也有一道細小鋸齒狀傷口。
“你這裡也受傷了?”
訝然間,她又瞟了眼甯桑冷放在膝上的手背上的傷口。
兩道傷口大小雖不一緻,但撕裂的方式卻很像,隻是肩膀上那處傷似乎比手背的傷要更新一些。
在二十四月隐月宗,墨風閣主修功法本就是體修,一般内門弟子若受點尋常小傷很快就會愈合,這飛蝗一族的毒竟如此強?
甯桑冷順着顧昭的目光看了一眼,随即毫不在意地移開了視線:“是前日和飛蝗那些人打鬥時無意蹭到了,不礙事。”
顧昭想說這傷口看起來不像是同時的傷,但轉念一想,也許是胸口上的傷不透氣之故。
她很快移開了視線,腦中冒出其他念頭。
原來陰陽交合,不對,陽陽交合是這個樣子,不需要更深入的交流?
還是說,先前在她意識不清醒的時候,他們已經做了什麼?
顧昭忍不住再瞥了眼甯桑冷,目光觸及到他腰間,又收了回來。
這個甯桑冷和原主甯昭一樣,都成年了,但二人都沒分化,就算真想做點什麼也做不了。
那又如何進行冼息交流?
腦中不受控制地閃出在星際看過的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你......”
甯桑冷掀眸,微嗯了一聲,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溫聲詢問:“道君想問什麼?”
顧昭遲疑:“沒有,沒事。”總不能當面問他那種冼息交流要怎麼做吧?
既然已經完了,也沒什麼好寒暄的話:“眼下不早,你辛苦了,回去吧。”
甯桑冷點頭,手在床上一撐,準備下床。
顧昭看着他的動作,忽然開口:“等一下,”
甯桑冷疑惑:“道君還有事?”
顧昭梗着脖子,盯着他身體上半部分,扯了扯唇:“沒事,我是想說,你辛苦了。”
甯桑冷凝着她看了一會:“不過弟子分内之事,道君無需言謝。”
隔了一會,似想起什麼,又乖巧地轉眸問:“明日弟子是否要早點過來?”
顧昭想了想,含糊地回:“嗯,明日再說吧。”
甯桑冷乖巧地應了聲,又似乎别有用意地道:“明日還請道君别忘了,若是耽擱了時辰,弟子怕有損道君修為。”
顧昭點頭,“嗯。你費心了。”
甯桑冷方才迎着顧昭目光,開始伸手穿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顧昭錯覺,在甯桑冷穿衣服的時候,她覺得他好幾次有意無意地看向她。
顧昭于是沒動,全程觀賞般地注視着他穿衣,眉頭舒展,一派閑适淡然的模樣。
等甯桑冷離開房間,顧昭繃着的身體方才一松,抓了一旁的衣服,蓋住了自己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