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頭束冠玉,面容俊美端莊,透着一股正氣和不可亵渎的仙氣。
此人顧昭方才在解書上恰好看過,是墨風閣予暗的大弟子沈慎。
沈慎神色微凝肅,隻掃了甯昭一眼,便低下了頭:“道君,飛蝗一族的虛繩帶了數十人聚集在鳳凰山腳,稱我們閣弟子禁锢了他們的太子和太子妃,打算強行破禁。甯師弟和甯師妹方才已經帶着外門弟子過去,師尊外出,其餘長老都不在,現下閣内大多是外門弟子,弟子擔心會旁生事故,道君現在可方便和慎走一遭?”
墨風閣内姓甯的就三人,能被叫做甯師妹的隻有甯昭的那個妹妹甯萱,也就是先前來找她的那姑娘。
顧昭皺了皺眉,雖然她還沒太搞清楚狀況,但這個甯萱是甯家家主的嫡孫女,不能出問題,她點頭:“嗯,那有勞你帶我去。”
顧昭說完,想起什麼,又折返回屋,将方才在床邊看到的一把靈劍握進了手中。
現在沒有修為,得拿點武器防身。
出了寒星居,跟着沈慎到了山頭。
斜陽已沉,霧霭沉沉,顧昭跟在沈慎身後,被眼前的景象一驚。
大小青褐色山峰高聳入雲,暗紫色花藤纏繞山頭,霧氣被花影熏成暗色,流雲般在山頭間缭繞流動,甚至遙遠處的天際也染成了紫紅,影影綽綽間無端透出一股陰冷瑟毒。
這修仙世界美是極美,但怎麼和想象中修仙之人的住所不太像,反倒像什麼魔族的禁忌之地?
顧昭眉心跳了跳,沈慎已經走到前面,見她不動,出聲道:“道君,我們得快些。”
顧昭聞言哦了一聲,握緊了手中的靈劍,探頭去看眼前懸崖。
這一看差點沒吓腿軟。
高,陡,全是濃霧,目測上千米。
......這要禦劍直接飛?
連安全帶也沒有?
顧昭盯了沈慎腳底的靈劍看了一會,說:“我見沈慎你近日修為提升不錯,那可否能帶本君?”
沈慎有些不明白:“……帶道君?”
顧昭指指他腳底的劍,解釋道:“我是說,你帶着我,我們一起坐你這靈劍。”
眼見沈慎額角微一跳,腳下的劍也微不可查一晃。
似反應了會,他方從劍上下來,彎腰垂眸:“弟子和道君共乘一劍,恐有不妥。若道君不嫌棄,這蒼傾劍便給道君用。”
顧昭心道,她就是不想禦劍才讓他帶的啊,怎麼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明白?
她便故意沉聲說:“讓你禦劍帶上我,本意是想考驗你,若你下來那又如何考核呢?”
沈慎正經沉肅的語氣透出半分遲疑:“可是......”
顧昭:“可是本君沒說清楚?”
沈慎默了下,斂眸:“是弟子理解錯了。”說罷,他便複上了靈劍。
靈劍周身泛着青色的劍芒,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仙氣凜然。
顧昭滿意地點點頭,踱步過去,先伸手抓住了沈慎的衣袍,用腳踩了踩,才躍上靈劍。
等靈劍啟動之時,她用力地扶住了沈慎的兩邊手臂。
也沒有管身前人脊背驟然的一僵。
等到靈劍從半空徐徐往下降落時,顧昭幾乎從扶變成了抱。
一邊抱着,一邊觀察四周的地貌。
路上半山腰一些其他閣的弟子,看到墨風閣大弟子面呈菜紅色,通體僵硬地禦着蒼傾劍,身後一向高冷、不近人情的盡寒道君極其親密地半攬着他的肩。
揉了揉眼,确認沒看錯。
“!什麼情況?”
“連墨風閣的大師兄都淪陷了?”
“還以為沈大師兄可以跻身事外,沒想到......”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惶惶啊......”
......
當事人顧昭對此全然不知,隻是緊緊抱着沈慎。
隔了好一會,沈慎僵硬的聲音穿透風傳來:“道君......可是弟子...禦劍不穩?”
顧昭搖頭,想起他看不見:“不曾,你禦得不錯。”
想起什麼,又道:“既然如此,待會就麻煩你再這樣送我回來。”
“.....”
“有何問題嗎?”
“......”
“沒有......弟子遵命。”
顧昭點頭:“如此那就辛苦你了。”
......
禦劍飛行速度很快,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鳳凰山腳。
在劍上便遠遠看到山腳下禁制外不遠處,密密匝匝排列幾十位身着金白盔甲的人。
顧昭心中一凜,指着那些人問:“那些便是飛蝗一族的人?”
沈慎嗯了聲,“今日來了不少人,還請道君小心。”
等靈劍落下時,甯桑冷正被一群金白盔甲的弟子兵包圍在内,甯萱也拿了手中的劍混在飛蝗一族弟子中。
墨風閣的外門弟子在南門口裡外排列成了三層,見到顧昭,像是看到救兵,方才松了一口氣,紛紛給顧昭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