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氣溫的不斷爬升,“搭刻”的情感聯結第二期主題活動也已經拉開序幕。
蘇棠拿着相機在主會場的舞台和互動區來回穿梭,栗色的卷發在腦後束成馬尾,随着她頻繁低頭彎腰的動作上下起伏。
一張張照片在她指尖定格,她低頭查看成品的時候,餘光瞥見她的好閨蜜正站在舞台側後方同一個年輕男人說着些什麼。
從雙方臉上的表情來看,應當是在聊工作。于是蘇棠也沒有上前去打擾,她挪動腳步也往舞台後方走去。
來到後台,她從包裡取出鏡頭準備更換,一擡眼卻看到一個女人靠在舞台設備箱上,一手拿着咖啡,另一手拿着幾張寫得密密麻麻的A4紙,目光卻望着其他的方向。
雖然這個女人胸前挂着工作人員的證件,但蘇棠非常肯定對方一定不是程夕公司的工作人員,也不是供應商。
因為這個人的穿着打扮以及散發出來的氣場,都與身邊的一切格格不入。
蘇棠情不自禁地拿起手中的相機,遵從一個攝影師的直覺,将女人框在鏡頭内,按下快門。
程夕剛剛接待完“啡凡咖啡”的區域負責人,一轉頭,蘇棠和陸知微同時出現在她的視野裡,兩人相隔5米左右。
前者坐在小闆凳上埋頭捯饬着她的相機,後者靠在設備箱上低頭研究着演講稿。
“下午好啊,陸老師。”程夕走到陸知微跟前,笑着打招呼。
“下午好。”陸知微聞言放下手上的稿子,拿起咖啡抿了一口。
一旁的蘇棠猛然擡頭,站起身來。程夕見狀,也舉手跟她打招呼。
“你今天挺好看啊。”她快步走到程夕身邊,看了看陸知微,又看了看程夕,“像個搞藝術的。”
程夕笑了笑,扭頭同陸知微說:“這是蘇棠,我發小。”
“這是陸知微陸老師,是A大的教授。”
程夕剛剛介紹完兩人的身份,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結果下一秒就被小艾叫走,剩下蘇棠和陸知微倆人面面相觑。
不過好在蘇棠一向不會讓氣氛冷場,何況她本來就對這個女人很好奇,于是她瞟了一眼陸知微手上的稿子,開口問道:“陸老師一會兒要上去演講?”
“嗯。”陸知微說道,随後她看着對方手裡的相機,問道:“蘇老師是攝影師?”
這聲蘇老師叫得蘇棠有點受寵若驚,雖然平時也有很多人這麼叫她,但是被真的老師叫老師,她還是頭一回。
“诶,陸老師叫我名字就好了。”蘇棠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随後解答對方的疑問,“是啊,自由攝影師,阿夕喊我來幫她拍點照片。”
陸知微點點頭,眼睛依然盯着她手裡的相機。
蘇棠馬上會意,湊近了點距離,把相機拿起來給對方看。
“陸老師是想看看我拍的照片還是想試試拍照?”
陸知微驚訝于對方的敏銳,雖然突然被拉近距離讓她有些不适應,但想到對方是程夕的發小,便放松了下來,笑道:“都可以。”
活動持續三天,基本上隻有第一天會比較手忙腳亂,蘇棠和陸知微也隻有第一天在。
不過區别于時不時就被喊走的程夕,這兩人就要顯得閑适許多。
陸知微的演講環節結束以後,便待在後台同蘇棠喝咖啡聊天。
兩人從攝影聊到旅遊,從旅遊聊到生活愛好。中途蘇棠要出去拍攝,陸知微就同她一起,兩人還在商場裡逛了好一會兒才回來。
這一天相處下來,蘇棠覺得陸知微簡直是個寶藏,哪有程夕說得那麼難接近?明明就是很溫柔的大姐姐!而且陸知微去過很多地方旅遊,拍了各式各樣的風景照。
她把照片拿出來給蘇棠看的時候,就連蘇棠這個全職攝影師都不禁發出贊歎。雖然對方話很少,但是拿捏得很好,不會讓自己覺得被敷衍,反而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當活動結束,程夕在後台給大家開完複盤會後,卻發現兩人并不在附近。
她掏出手機給蘇棠打電話,被告知她們正在旁邊的商場裡吃西餐。
程夕簡直無語,收拾起東西就往餐廳趕去。
玻璃門推開時帶起一串風鈴響動,程夕站在餐廳入口處張望。
深灰色大理石地面倒映着枝形吊燈的碎金,她一眼便看到靠窗卡座裡的兩人——蘇棠正手舞足蹈比劃着什麼,陸知微托腮聆聽,唇角挂着罕見的松弛笑意。
“你吃得很開心啊?”程夕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把背包放在旁邊的空椅上,咬牙切齒地沖着蘇棠說道。
“喲,程總忙完啦?”蘇棠抽出濕巾慢悠悠擦手,眼神卻往陸知微那邊飄,“你們家陸老師今天可給我貢獻了三組絕佳抓拍——”她故意拖長尾音,将相機屏幕轉向程夕。
照片裡陸知微垂眸調試麥克風的側影被逆光勾勒,鏡框的邊緣泛着淡金,像被揉碎的晨霧。
程夕耳尖發燙,雙頰漲紅,急得有些不知所措:“你别亂說。”
她餘光卻瞥見陸知微若無其事地抿了口檸檬水,玻璃杯沿留下極淡的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