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到底是哪樣的,還不就是戀慕一個不該戀慕的人,對一段不該抱指望的情懸懸而望,衣帶漸寬、為伊憔悴、要死不活,這樣的就是這樣的,那又怎麼樣?
“……胎裡帶來的。”
還是知道三變根底的,這五個字甫一出口,三變那口氣明顯松下去——他還當真了!
“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肯定是咱這地方陽盛陰衰,沒多少女子,他日你若在帝京呆上一段時日,見多了年貌相當的女子,那份心自然就淡了。”
這世上說淡就能淡的,多是心外之物,對從心内長出來的,還真沒法子,要不怎麼說心不由己呢。
龍湛知道三變在自欺欺人,三變自己也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可還能怎麼說呢?
把這門不三不四的心思接過來?
接的住嗎?
撇出去?
撇得了嗎?
于是三變說了句多餘的,他說:“幹爹和你說啊,你就是長年累月的缺爹少媽,一時間沒倒過這個勁兒來,爹媽到底和将來要與你過一世的人是不同的,爹媽是生養恩,和你過一世的人是夫婦情,爹媽終有一日要撒手,和你過一世的人……”
“我懂!”
三變正說得起勁,人家話頭一截,腦中的詞與句打了一會兒架,他就忘了下半句了。忘詞兒不算,人家還不給他找詞兒的功夫。
“我懂……我不是缺爹少媽……我沒那麼……”
沒那麼賤格。
就算是胎裡帶來的,也不是見個人就往心裡存的。
……
一時無話。
三變急着從這要了老命的局面裡脫身,就從床上蹦下來,一把扯起龍湛,對他說一句:“是換防的時候了,我到關上看看。”
這就走。
也不想想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麼?!倆人還要一同回帝京呢,路上十天半月,夠他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