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間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辭文君的呼吸聲。
過了兩息,她像是意識到什麼,眼睛一亮。
慌忙跑到衣櫃旁,給自己扯了兩件衣服。
好在她衣服從來都是配套好的,即便匆忙也不會穿的五花八門。
匆匆擦了幾下頭皮,就顫抖着手的拿起車鑰匙,她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理解對柴新玉的意思。
也不知道柴新玉為什麼這麼做。
可她不會蠢到覺得柴新玉打這通電話是為了向自己炫耀自己同楚渝的關系是有多好。
寒冷的空氣撲面而來,她穿的不算多。
倒吸一口氣寒氣。
就當是自己自作多情吧。
陽華山,888号路牌。
她眼裡閃爍着一抹微弱的星火,一路壓着限速,疾馳到柴新玉暗示的目的地。
另一邊,柴新玉神色自然的挂斷了辭文君的電話,随意的就像劃開廣告,沒有引起楚渝的警覺。
當然,她看着也不像把心思放在自己是身上的人。
在心裡默默歎了一口氣,默默在心裡祈禱,希望楚渝知道後不會覺得自己多管閑事。
感情的破裂多是猶豫,膽怯,優柔寡斷,瞻前顧後。
作為過來人,她不希望自己走過的彎路叫楚渝也再走一遍。
路邊燈光高速後退,昏黃的燈光被遠遠甩在身後,黑夜的星子不多,點綴在天空寥寥無幾,城市裡已經很少能見到繁星了,倒是遠在半坡的辭文君能看見不少星星,隻是此刻,她并沒有心情去欣賞漫天繁星。
她的心髒劇烈跳動着,像個做了壞事的壞孩子為此緊張,而她更清楚的知道,沒多久,她做的“壞事”就要被戳破。
她默默捏緊方向盤,劇烈的心跳的讓她覺得呼吸困難。
于是又降下車窗。
不遠處黝黑的灌木叢,像是黑夜張大血盆大口,微弱的路燈能照亮的隻有這條柏油路。
她有些瑟縮的縮了縮了腦袋。
時間過的好像格外慢,心髒砰砰跳動,可遲遲還沒有車輛過來的聲音。
她不由懷疑,是自己會錯意了嗎?
還是自己來晚了,錯過了?
她的意識漸漸飄走,她不敢往外看去,因為周圍漆黑一片。
自從六年前那場事情後,她開始恐懼黑暗。
她的心跳得飛快,既是急切又是害怕。
又過了十分鐘這樣,靠下的拐彎處,終于傳來車輛的聲音。
辭文君心頭一跳,默默将目光落在彎道口,心中升起微弱的期盼。
會是楚渝嗎?
楚渝意識到不對時已近晚了,擡頭,入目的就是女人白皙的的側臉。
她眉梢一抽,先是下意識的想。
她怎麼會在這兒。
旁邊,柴新玉看見聽明白了她的按時,早早等候女人,不由松了一口氣。
嘴角輕松的笑意還沒露出來,就對視楚渝冷冷的刀子眼。
笑意僵在嘴角,然後默默縮回去。
禮貌又心虛的擠出一抹假笑,然後就故作無視的避開她的目光。
在心裡叫苦不疊。
辭文君你倆必須得成!不然對不起我今晚的犧牲。
“你通知的?”
她故作一臉茫然的看着她。
“什麼?”
楚渝咬了咬後牙槽,咬牙切齒道。
“别裝,她是不是你喊來的?”
柴新玉雙手投降。
“老天,你可千萬别冤枉我,也許人家辭總就是大晚上睡不着出來看星星呢?”
柴新玉嘴皮子動的飛快,主打一個打死也不認。
楚渝氣的一樂,冷笑一聲。
“大晚上不睡覺出來看星星?”
“對啊!人家辭總有情調不行嗎?”
“呵~”
“給我開車。”
見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楚渝也不和她多掰扯,直接叫她把車開走。
“沒油了。”
柴新玉無辜臉,對着滿格的油表視而不見,張嘴的就是瞎說。
楚渝氣的捏緊拳頭。
咬着後牙槽牙,半天也不說話。
柴新玉很有聰明,壓根不看楚渝。
兩人擱車内僵持着。
“沒油了?”
“對,沒油了。”
“呵,行,柴新玉,你好樣的!”
楚渝陰恻恻的聲音從她耳邊傳來。
然後身邊傳來車門打開。
又“砰”的一聲巨響。
吓得柴新玉小心肝一抖。
見楚渝朝前走出,她才悄摸摸的擡起眼皮看着楚渝遠去的背影。
辭文君坐在車裡,不知道對面車内是什麼情況,内心充滿了忐忑不安,對面遲遲沒有傳來動靜,她的内心慌亂到了極點。
就在她快按耐不住時,楚渝下來。
她換了一身衣服,和早上截然不同的的模樣。
裡面内搭酒紅色毛絨毛衣,外面是一件布制的卡其色大衣,裁剪幹淨又利落,黑色的直筒褲,整體看上去很有英倫風。
充滿了文藝複古的慵懶。
尤其眼睛上還帶着銀色的銀絲框眼鏡。
看過來的目光冷淡又不屑。
像看狗一樣。
如果手裡再拿一本書,簡直就是标準的高智教授。
又美又飒。
甫一出來,辭文君的眼睛都亮了八個度。
在心裡不由大喊,我就是楚渝的小狗啊!
心智當場失了九分。
等她反應過來,已經下車,直愣愣的向楚渝走去了。
邁出的步子自然不可能收回。
辭文君隻能盡可能維持冷靜,一臉平穩的同楚渝打招呼。
“小渝,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