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完完……
完婚?
杜思貝呼吸一窒。
他把那個胡來的夜晚當什麼了!
陸野愣愣地和這個帥氣又怪異的男人握手:“你好,我姓陸。”
陳行簡淡淡掃了眼中控台上的工牌:“宛平南路派出所?”
“嗯。”陸野皺眉,抽出手把自己工牌揣進了兜裡,“什麼時候來所裡都能找到我,二位如果需要幫助的話。”
杜思貝感覺陸野說後半句時看的是自己。
她一瞬間被這個民警的敏銳和善良感動得想哭,可她的脖子被陳行簡緊緊纏住:“咳咳……”
陳行簡看她臉漲得通紅,微微一愣,松開了手。
杜思貝立即推開車門,拉起陳行簡手臂快速離開了陸野的視線範圍。
“别摸我。”陳行簡冷冷說完這句,杜思貝明顯感覺他胳膊在使勁了。
于是她更用力地拽住他向前走。
“你摸了别的男人,就别摸我。”
杜思貝腳步慢下來。
這家夥是不是入戲太深了?他還要裝她老公到什麼時候啊,陸野都不在旁邊了!
在杜思貝放緩腳步的間隙,陳行簡甩開她胳膊,抽出了自己的手。
他垮着一張批臉說:“你手髒了。”
杜思貝:“你有病吧?”
她不客氣地回了句嘴,陳行簡嘴角像是一抽,把禮品袋胡亂塞進她手裡:“是。我得了不對秘書犯賤就會死的病。所以你離我遠點,别他媽被我傳染。”
杜思貝擰起眉毛。
兩人站的地方正是連通酒店大堂和電梯間的玻璃長廊,牆壁上鑲滿鏡子,他們的身體在鏡子中被切割成無數的碎片。
沉默了會,杜思貝攥緊禮品袋的抽繩:“你……改簽機票了?”
陳行簡扭過臉盯着鏡子裡他們的碎影。
片刻後,他冷聲開口,“我沒什麼好跟你說的。”
“這裡面是什麼?”杜思貝提了提袋子。
公共場合,還是這麼高檔的地方,總不能真吵起來。
陳行簡卻不下台階,沉着臉:“狗屎。”
杜思貝第一反應竟然有點想笑,但她忍住了,闆着臉問,“你大老遠從巴黎趕回來,就為送我一袋狗屎。”
陳行簡:“别瞅準機會就往自己臉上貼金行嗎?會議臨時取消了,以為我專程為了你改簽機票?小姐你誰?”
……狗嘴。杜思貝臉上挂不住了,她指了指電梯方向,“上去說。”
“我沒什麼跟你說的。”陳行簡又重複了一遍。
“但我有。”杜思貝仰頭看着陳行簡,頓了頓。
“挺多的,想跟你說。”
“……”陳行簡嫌棄地撇她一眼,眼神好像沒剛才那麼冷了。
然後他鼻子輕哼一聲,轉身走向電梯間,按了向上的電梯鍵。
進1607,陳行簡彎身換拖鞋時,杜思貝吧嗒吧嗒跑進卧室,又吧哒吧哒跑出來。
她掏出一樣東西放到地上。
一雙黑色毛絨拖鞋,42碼。
鞋面上垂着兩隻長長的兔子耳朵。
陳行簡穿黑襪的瘦長腳掌踩在地毯上,他看向杜思貝。後者摸了摸後頸,眼神閃爍:“沒多少錢,就拼夕夕上随便買的……你不說遲早有一天要過來。”
“這鞋暖和,到冬天都能穿。”她又補充。
“冬天。”陳行簡重複這兩個字。
……這家夥今天怎麼像個複讀機。杜思貝耳朵紅了,準備收起拖鞋,“你不穿就算了,我退——”
“聽你的意思。”陳行簡打斷她,“是希望我們的關系延續到冬天?”
杜思貝一愣。
陳行簡雙腳踩進拖鞋,原地走了兩步,笑道:“鞋碼倒是挺合适。但是……買這麼厚的絨,你個笨蛋想燒死我啊?”
“不穿暖和點,你以後老了會得關節炎。”杜思貝小聲嘀咕着走回卧室,留給陳行簡一面背影。
陳行簡自然聽不見這句,他揭開鞋櫃門,看見裡面的一雙純白色兔子拖鞋,無聲勾了勾嘴角。
想跟他穿情侶款是吧,呵。
但他很快又看到了拖鞋旁的紅底高跟鞋。
海邊那晚,杜思貝穿的也是這雙鞋。
一連串的回憶被勾起,快樂中夾雜着令人惱火的敲詐案。陳行簡眸色暗了下去。
杜思貝一回房就迫不及待拆開了禮品袋,她很久沒收禮物了,還是異性送的。
看到盒子裡一隻紅色的陶瓷馬克杯,在燈光下折射出昂貴的光華,杜思貝驚喜地“哇”了一聲,正準備伸手進去拿杯子,陳行簡一屁股坐到了她身邊。
床墊猛地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