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遲辛沒想到許肆能搞這麼大動靜,瘋子,他女朋友已經瘋瘋癫癫的了,她室友更是一群瘋子。他犯了一點小錯,至于毀他前途嗎?
付遲辛想報複許肆,但他眼珠子一轉,把這件事告訴艾鸢,他一向都是這麼做的。果然艾鸢回去和許肆好像爆發什麼矛盾,後面沒多久許肆更是搬出宿舍,離開學校,付遲辛這才覺得氣消了一點。
“像葛教授那樣的少數人,的确無法理解付遲辛的行為。實際上,付遲辛的行為是正常的。”傅行簡是同校的,自然聽說過葛教授。
“你什麼意思?”許肆後背蹭地熱起來,像是身體預感她接下來一定會發火,所以提前做好準備。
“基因存在的意義就是不擇手段地延續下去,男性催産素分泌不足,忠誠不夠,就會擴大交往範圍,選擇同時和多位進行交往,利于基因延續。如果他大腦發育不足,沒有理性和控制力,所謂“出軌”隻是再正常不過的生理——”
還沒有說完的話,被許肆一巴掌打回去。
傅行簡的臉被打到一邊,眼鏡被甩到地上。
“诶呦!”嚴雲霆叫了一聲。
“艾鸢我沒有權限讨論,分析一下付遲辛,為什麼也會遭到你的攻擊?”傅行簡揉臉緩解臉上的疼痛。
許肆見他一臉冷淡又疑惑的表情就來氣,拽着他的領子湊到玻璃前,指着艾鸢和付遲辛,聲音裡怒氣橫天。
“我不學醫,不懂你那些激素、基因。但我知道,他既然說了喜歡她,就應該答應和她一個人交往,如果做不到那就幹脆分開。而不是這樣一邊拒絕她,一邊給她希望,硬生生把人害成這個樣子!”
“出軌就是錯的,變成現在這樣就是不正常的!這是兩個人,不是顯微鏡下的兩個細胞!”
許肆狠狠丢開傅行簡,轉身離開。
傅行簡後腰撞上桌角,悶哼一聲。他完全在許肆的憤怒裡呆滞住,那種從許肆身軀裡爆發出來的怒氣完全把他禁锢在原地,直到大腦。
蓬勃的、肆意的生命力,她眼睛在憤怒的時候亮得可怕,像獅子狩獵,而自己成為獵物,在生死競速中心跳加速。
這種呆滞且心跳加快的現象,在他後腰傳來劇痛的時候,才被打破。
嚴雲霆隔着玻璃問他怎麼樣,順便打電話叫周熠星過來幫忙。許肆走了,他剛接觸病人,不敢碰傅行簡,隻能叫剛來實驗室的新人幫忙扶傅行簡回去。
周熠星很快來了,身後還跟着喬言心。
“你怎麼來了?”嚴雲霆詫異看着喬言心。
“我路上遇見他飛快往這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過來幫忙。”喬言心沒進傅行簡那邊的房間,往嚴雲霆那邊走去。
她幾乎和每一個潛伏期病人都接觸,可不敢和傅行簡共處一室。傳染給這個金疙瘩,影響疫苗,她會以死謝罪的。
周熠星很快蹲下身把人背走,雖然前兩天才和許肆達成“讨厭傅行簡同盟”,但他沒想到傅行簡這才剛回來就被許肆打了。
這行動力太絕了吧,簡直是楷模。周熠星對許肆肅然起敬,同時嘀咕傅行簡到底怎麼惹許肆了。他和許肆聊天的時候,沒覺得許肆火氣這麼大啊。
他到底是來臨危受命做研發的,還是來這裡看全武行的。
“那我們善後吧,你看看我有什麼能幫忙的。”喬言心轉過頭對嚴雲霆說。
“把這些東西從病人身上取下來放好吧。其他的我也不懂,一會讓周熠星回來看看。”嚴雲霆攤開手,朝付遲辛走去。
艾鸢沉默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她眼睛含着淚,表情似笑似哭,整得喬言心有點害怕,小心翼翼取下儀器。
病患經常會心理有變化,大喜大悲都是正常的,喬言心卻還是不忍見女孩落淚,開口溫柔哄了幾句,“馬上就結束了。“
應該是一對病患非要這樣被綁在儀器上,不能擁抱對方,所以覺得委屈吧。不是說病患們都是重度焦慮和依賴嗎?
艾鸢沒什麼表情變化,就好像那淚不是她流淌的一樣,生理上的哭腔顫抖,語氣卻極力保持平靜,“你覺得我男朋友他怎麼樣?”
喬言心沒想到自己還要被問這種問題,她下意識看向付遲辛,剛好和對方黑黝黝的眸子對上,那雙眼睛裡一點亮光都沒有,卻莫名讓人想繼續看下去。
“呃…他挺好的啊,你們很般配,簡直是天生一對,除了你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和他般配的女孩了。”喬言心盡可能不觸及病患的雷區。
“多謝誇獎。”付遲辛這會完全看不出來在許肆面前的咬牙切齒,反而端起姿态,彬彬有禮起來,和喬言心對視微笑。
喬言心覺得怪怪的,不是說[愛疫]患者對其他人不屑一顧嗎?她倉促收回視線,心裡發毛,找借口想和嚴雲霆一起離開。
“品味可以啊,看上我了?”嚴雲霆還有心思逗她。
“說什麼呢,我幫你忙了,你當然也得幫我忙,跟我去做苦力。”喬言心瞪他一眼。
“哎喲,我這一天天不是被傅行簡使喚,就是被你使喚,天生勞碌命。”嚴雲霆認命跟出去。
門關上,一片寂靜。
黑暗中不知道哪裡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
“得手了吧?”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