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吃完飯,大佬果不其然也舍得從沙發底下鑽出來了。
灰貓用鼻子四處嗅着,墊着爪子繞過沙發,又來到客廳。
大概是終于想起了宋烯這個主人,大佬在經過宋烯時略帶敷衍地蹭了下宋烯小腿,就想繞過他去考察廚房的地形。
誰知到爪子還來不及邁開,宋烯就一彎腰,一把将貓撈進懷裡。
“給你洗個澡。”說着話宋烯已經起身,行動力十足地往浴室走,他順口還喊了陸辭決一聲,“陸哥,來幫幫忙。”
後者正把吃完飯的包裝盒收拾好,聞言沉默了一瞬,某些死去的記憶忽然蘇醒。
陸辭決難得嘴角一抽,低聲說了句:“怎麼這麼執着于給貓洗澡。”
宋烯一愣,轉頭看他:“啊?”
陸辭決搖了搖頭,斂下神色,很快跟上來:“沒事。”
租的這房子浴室是有浴缸的。宋烯把大佬抱進來之後,直接把它丢進了浴缸裡,轉頭将陸辭決也拉進來,反手鎖了門。
陸辭決:“......”
對方這一連串的動作太熟練了,簡直跟場景重現似的,讓陸辭決不得不回憶起自己變成了貓的時候,被宋烯按在浴缸裡洗澡那副光景。
陸辭決杵在門口,視線不由自主的又落到灰貓身上。
與那雙圓溜溜的小貓眼睛對上,陸辭決就發現人家原版大佬根本都不帶掙紮的。
毛茸茸的一隻貓腦袋擡着,大佬左右張望了下,瞧見宋烯挽好褲腿,站進去浴缸後,還用鼻子嗅了嗅宋烯的手背。
啧。
它倒是和宋烯關系挺好。
陸辭決心裡忽然閃過這麼個想法。
他自己曾經就魂穿過貓的身體,經常會下意識地把那當做是自己的分身。這就算了,他竟然還有些嫉妒這個分身。
花灑被打開了,宋烯彎着腰用手試了下溫度。
浴缸裡的貓還是乖乖地在望着宋烯,挺配合的模樣。陸辭決猶豫着,正在想這裡到底是不是需要他幫忙,就見宋烯一擡頭,沖他招手。
“陸哥,你站過來一點,幫我擋住浴缸,按着它。”
“好。”雖說大佬看上去不像是抗拒洗澡的,但宋烯喊他,陸辭決也就按照宋烯說的站了過去。
宋烯試好了水溫,剛一把水流引到大佬身上,原本看起來還很聽話的貓立刻就要逃竄。陸辭決這才發現剛才老實巴交模樣的小貓完全是假象,連忙伸手按住它。
一擡頭正好和宋烯眼睛對上,宋烯忍不住對陸辭決笑,“它反應慢,水不澆在身上,都不會跑的,有意思吧?”
“......”陸辭決,“挺有意思。”
估計是沒少幫大佬洗過澡,宋烯現在的動作比以前要熟練了很多,陸辭決幫忙按着貓,宋烯很迅速地在手掌抹上泡沫,而後就給灰貓搓洗身上和爪子。
動作非常專業,堪比寵物店員工,看上去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陸辭決盯了一會兒宋烯那雙修長的、沾滿白色泡沫的手,思路卻不由自主地開始跑偏了。
他變成貓的時候,是和貓的身體共用感官的。當時也是這雙手,在他猝不及防時候按住他,随後肆意在他身上到處遊走,摸來摸去。
陸辭決當初身為一隻貓,想要快速避開幾乎是不可能,他那個時候也不止是覺得尴尬,還有的就是他實在扛不住這種刺激。
以前都扛不住,現在和宋烯确定了關系,更是分分鐘都能代入,思維不受控制地浮想聯翩。
宋烯當時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那種觸感,陸辭決印象太深刻了。這種代入也轉而對應到了他現在這副身體。
陸辭決不動聲色地擡眸看了眼宋烯的側臉,喉嚨動了動,清了下嗓子。
對方毫無察覺。
宋烯一邊洗貓,一邊又想起來了趣事,不忘和陸辭決說笑:“說起來大佬還是流浪貓的時候我就把他抱回家好幾次呢,後來更是直接讓他在我家住下了。”
宋烯頓了頓,又忍不住搖頭,像是忍着笑意:“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大佬身體裡那個人應該挺崩潰的。”
陸辭決:“......”
旖旎的念頭瞬間消了大半。
陸辭決掃了他一眼,心想,原來你也知道。
宋烯:“沒辦法,他估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魂穿到一個這麼萌的小東西的身體裡吧。我真的是每次見到都會間歇性忘記那不止是隻貓,裡面還住着人。”
說着話,宋烯又想到一茬,非常大方地和陸辭決分享“别人”的糗事。
“我記得聖誕節那會兒我還給大佬買了個小鈴铛系在脖子上。”宋烯說到這自己都忍不住樂,“後來一回家,大佬就立刻跳到茶幾上打字,要我把那鈴铛摘下來,我還是第一次在一隻貓臉上看出了無語......”
自顧自說了半晌,陸辭決都遲遲沒做評價,宋烯扭頭看了一眼,就發現陸辭決神色有些古怪。
陸辭決感受到了宋烯的視線,才擡起眼皮,挺“和善”地朝宋烯笑了下。
“呃。”宋烯手上拿的花灑差點掉在地上。
怎麼這笑的有點滲人呢,宋烯不明所以地想。
一彎腰将花灑撿起來,宋烯順便關上了開關。小灰貓已經洗完了,宋烯擡手想起拿旁邊挂着的毛巾,卻發現站的距離夠不到。
陸辭決動作自然地轉身,幫他拿過了毛巾。
順帶暗暗心想,幸好上次在出租車上和宋烯坦白,對方睡着了沒聽見。
果然這種事說出來還是太羞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