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毯的面積倒是很大,即使尤安和贊瑟斯兩個男人坐在上面也綽綽有餘。
但——毛毯簡陋的面貌和家裡随處可見的地毯幾乎一樣,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通體呈現黑乎乎的顔色,像是糊了一層油在上面。
兩人别無選擇,尤安先坐了上去,拎着毛毯前面的兩個角,扯了扯,緊密的編織工藝拉扯起來倒是很結實。
贊瑟斯緊挨着尤安坐在身後。
“我開始念咒語了哦。”
“好的,尤安哥哥。”贊瑟斯回答完,往尤安的方向蹭了蹭,不安分地将手摟上了尤安的腰。
隔着薄薄的衣服,尤安柔軟的腰肢傳來溫熱感,和巫族常年冰冷的體溫比,人族的溫度讓贊瑟斯抱起來總是感到一股暖意,像是夏日裡暖洋洋的陽光,曬得人心軟。
尤安隻感覺突然有一股緊緊的力量抓住自己,他看着贊瑟斯粗壯有力的手臂,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為了飛行安全,兩個男人摟抱一下也不是什麼大事,尤安隻能強忍腰部的癢意,咬咬牙,開始念咒。
他無意識的退讓,在贊瑟斯看來卻是可以放肆的暗示,他看着尤安繃着笑臉,嘀嘀咕咕地小聲念咒,他放肆地将手臂的力量又緊了緊。
寬大的手掌放在尤安的側腰,隔着衣物還有節奏地前後摸索,像是要把那柔軟的腰肢揉出水來似的,不僅如此,贊瑟斯另一隻手還過分地摸索到尤安的肚子上。和其他地方不一樣,這裡的溫度更燙,燙得贊瑟斯心一顫。
“啪”念完咒語的尤安終于得空,毫不留情給了贊瑟斯不安分的手一巴掌。
贊瑟斯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厚臉皮地維持着原來的姿勢。
還不等尤安斥責的話說出口,“呼呼——”施了咒語的毛毯四周開始狂風大作,以毛毯為中心,四周卷起巨大的旋風,越往上越大。
贊瑟斯用手輕輕捂住尤安的雙眼,避免灰塵被吹進去。
但幾乎就是一瞬,風又開始緩緩減弱。
尤安将贊瑟斯的手拿開,慢慢睜開雙眼。
連綿的山丘圍在四周,一眼望去,數不盡的花随着風搖曳,全是鮮豔欲滴的顔色。在一片翠玉的草地上,像是綠色的潑墨畫上點綴了無數的七彩顔料,而自然之力孕育的元素環繞在整個山谷,像是精靈翅膀灑下的餘晖。
尤安不受控地站起身,他已經被眼前震撼的景色迷住了雙眼,喃喃開口:“贊瑟斯,這裡太美了。”
整個山谷都是極晝的世界,這裡顯然沒有被什麼種族踏足過,還保留着原始的美感。
贊瑟斯打量着山谷,對他來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
但他仍然順着尤安的話贊美:“确實如同古書記載的秘境一般。”
随着尤安和贊瑟斯踏出毛毯,一次性的飛行法器漸漸化為星光消散在空中。
環繞四周,才會發現,此處的地勢頗為奇怪,左半圈是山丘,高低起伏;右半圈則是望不到頭的森林,像是被硬生生拼接到一起的兩個半圓。而蔭蔭蔥蔥的古樹無聲地矗立在不遠處,靜默無聲地注視着闖入者。
兩人對視一眼,随堅定地朝森林方向走去。
越靠近入口,風越大,吹得樹葉“沙沙”作響,糾纏的枝丫向着天空延伸,尤安不得不用法訣捏起一道防護罩,以此抵抗氣流的沖擊。
贊瑟斯扶着尤安的腰,給他輸送元素之力,兩人就這麼一步步走到了森林的邊際。才踏入内部半寸,所有的狂風驟然停滞了,四周一片死寂。
贊瑟斯皺了皺眉,意識到有些不對。按照他之前的經驗,剛踏入這裡,就該有數不盡的危險,變異的樹木和從沒見過的攻擊性魔物,可現在,四周卻一片平靜。
尤安也握緊了手中的“懷表”,以防有什麼危險事件突然出現。
可除了停滞的風和格外寂靜的樹林,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
就在兩人滿腹疑惑時,寂靜的環境,卻出現一聲突兀的呼救聲:“嗚,有人嗎?”
尤安和贊瑟斯對視一眼,循着呼救聲走去,推開灌木叢,赫然出現在眼前的是倒垂的瀑布,水勢頗大,直直打在下遊的溪流。
女子看到兩人前來,眼底閃過一絲探究,有些猶豫地求救:“你們是誰?”
荒山野嶺出現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麼看怎麼詭異。
尤安和贊瑟斯都沒有輕舉妄動。
女子看出了兩人的不信任,倒是自顧自解釋:“我是器靈,當年我的主人被大巫師劫持到此處,我也就一直被困在這裡,出不去,這麼些年,我隻碰到了你們。”
器靈,顧名思義,是由法師的法器幻化而來的守護靈,一般來說,器靈受困于本體法器,而在主人命隕時也會随之而去。
尤安毫不留情揭穿:“你的主人已經命隕,你為何還能存在。”
女子面色一僵,期期艾艾說道:“大巫師這出森林詭異,能将所有的魂靈都困在此處不消散,你們如若不信,可以自行運轉元素之力試試。”
女子邊說邊打量着兩人,眼神不經意地瞟過尤安脖子上的項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尤安朝贊瑟斯試了個眼色,贊瑟斯試了試,随點點頭表示女子沒說謊。
尤安也不敢掉以輕心,用勘探的器具測了測女子的魂魄,确實十分虛弱,幾乎快要消散,但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支持者,源源不斷維持形态,這估計就是她口中所說的詭異力量。
确認過女子沒有任何危險,尤安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