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何禅再次感受到了那股狂熱感,卻不是在自己身上,而是在莫知與身上。
知道莫知與為了攝影夢退學,他還記得自己當初的第一反應,不是荒唐和不知天高地厚,而是佩服,是欣賞。不附勢潮流的人,在這個時代太少見了。
他過了這麼多年,即便自己在這條路上走得不順,卻還是敬佩那些和他一樣義無反顧走上這條路的人。
莫知與叫他一聲老師,那麼他也願意幫他一把,哪怕他這個所謂的老師,其實是個失敗者。
深秋後天黑得早,拍完出來已經快八點了,在室内呆久了不覺得冷,出來被風一吹,抖着一哆嗦。莫知與摸出手機給宋酌發信息:我下班了,現在回去,去哪裡吃火鍋?
工作時沒感覺,現在出來被風一吹,饑餓感猛地翻湧上來,他從下午一點多工作到現在,已經餓到要懷疑人生了,隻想趕緊吃一頓填飽腸胃的空虛。
宋酌回得很快,是小區附近的商場,從這裡過去大概一個小時。
莫知與直接坐地鐵過去,快到的時候才發信息讓宋酌出來,兩人在地鐵站裡碰面。
宋酌給他帶了件外套,往外面走,問:“冷嗎?”
“有一點。”莫知與搭上他的肩膀,“快去吃飯,好餓好餓。”
宋酌笑了笑,加快腳步:“今天工作怎麼樣?”
出了地鐵口就是商場,今天不是休息日,但火鍋店比别的店熱鬧些,店員給他們找了個靠裡邊的位置,兩人坐下來點單。
“可累可累了。”莫知與歎了口氣,說,“進程太趕,本來還以為今天拍不完了,沒想到竟然能拍完。”
莫知與本來想着今天要是拍不完,那明天上午去接着拍,下午再趕回來去酒吧上班。這種緊湊的生活他這段時間差不多也适應了,連寫卷子都能在趕地鐵的時候完成,因為實在是沒時間坐在書桌前認認真真學兩個小時。
宋酌說:“拍完就好,幸苦了,我來給你涮肉吧。”
他說着拿起一盤肥牛卷,往麻辣的鍋底裡一涮,幾秒後夾起,一大筷的肥牛滴着滾紅的湯汁,香辣味直沖鼻腔。
莫知與拿碗接過肉,笑道:“謝謝。”
莫知與大口吃肉,宋酌就慢慢給他涮肉,兩人邊涮邊吃,涮了不知道多少盤,莫知與才拿起半杯冰啤酒猛地一灌,靠在椅背上,說:“飽了。”
吃完飯,兩人往地鐵站走,莫知與問:“你爸媽出差什麼時候回來?”
“還得幾天吧,他倆每次出差少說也得三天,這次剛巧一塊兒趕上去出差。”宋酌說着就笑了,“又剛好趕上你休假,真是順理成章把你往家裡帶。”
莫知與壞笑着看宋酌:“那今晚還帶不帶?”
“嗯,這是個好問題,容我想想。”宋酌說着作思考狀。
“這還得想?”莫知與把手放進他兜裡,隔着衣服摸他,低聲道,“你再說一次,到底要不要想?”
宋酌被摸癢了,他低笑着壓住他的手,說:“不要想不要想,你今晚還得跟我回去。”
“哼哼。”莫知與表情傲嬌,不再摸他,手卻沒拿出來。
“那……”宋酌貼近他,“今晚要不要幹點什麼?”
宋酌想,今晚要是不幹點什麼,等明天莫知與回去上班,就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了。
“幹點什麼?”莫知與裝聾作啞,壞笑着看他。
宋酌睨他一眼,反問道:“你說呢?”
這人報複心還挺強,這麼幼稚。
“我說啊,”莫知與貼着他的耳朵,嗓音微啞,“這樣吧,回去後,我說,你做。”
快十一點了,地鐵上沒什麼人,他們這一排座位就他們兩個人,但宋酌還是忍不住瞄了眼周圍,耳根被莫知與的嗓音轟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