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十安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陸淮見陳十安對着面前的煎蛋出神,一碗粥喝了要有半個小時還剩下三分之一。
他敲了敲桌子:“想什麼呢?”
陳十安被吓了一跳,回過了神。
他快速吃完碗裡的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豆漿:“沒想什麼,對了你怎麼還不去公司。”
陸淮将手裡的筷子重重撂下,擡手給了陳十安一個腦瓜嘣:“你有沒有點良心,今天是周日,自從去了傅聲揚那裡你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嗎,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親哥了。”
陳十安護住自己寶貴的腦袋,不服氣道:“我怎麼就眼裡沒你了,我不是每天都和你通電話嗎?”
“那都是我主動聯系你的!”陸淮雙臂交叉不爽的看着陳十安。
陳十安站了起來,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誰聯系不是聯系,别在意這些了好不好,我還有事先回房間了。”
陸淮簡直拿陳十安沒辦法,當初對方來陸家時瘦瘦小小的一隻,就跟營養不良的小獸一樣,雖然已經到了上初中的年紀,但跟同齡人相比差了一大截。
因為父母感情從小就不好,雖然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但幾乎沒有交流。所以陳十安的出現并沒有讓他感到意外,陸謀要是沒有私生子他都要覺得對方是殺人滅口了呢。
或許是因為陳十安弱小的樣子對他造不成什麼威脅,也因為母親對這個孩子充滿同情和憐憫,總之他慢慢接受了這個新的家庭成員。
陳十安随自己親生母親的姓,而且出于對陸夫人的愧疚,他從來都不同意改姓,成年後陸家的産業也從不沾染半分。
陸淮倒希望陳十安能有點事業心,學習一下怎麼管理公司,總好過每天圍着傅聲揚打轉。
陳十安确實有事,他沒有騙陸淮。
自從主線任務出現後,他每天做計劃做的頭都要大了,就連幹其他事情的時候都要分神去想計劃可不可行。
因為最近是宋嶼年要回國的時間,陳十安通過在商城裡購買的道具查到了對方的航班信息,就在七天後。
他打算和對方制造偶遇,M國首都正好有一個展館最近幾天會展出宋嶼年的作品,而從M國首都做飛機回國和對方在同一趟航班上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要假裝宋嶼年的粉絲,與其交流作品,肯定要先了解對方的藝術作品是想表達什麼。
但宋嶼年這個人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他從沒在任何公開和非公開的場合介紹過自己的作品,人們對他和他的作品也都是衆說紛纭。
有人稱他為藝術界“不被定義的靈魂”,是難得的天才;也有人說他隻是一個懂得炒作的富三代,稱不上真正的藝術家。
網上對他作品怎麼說的都有,找不到太多有參考價值的信息,陳十安覺得自己還是親眼去看一看這些作品比較好。
幸好對方的作品在不少展覽都能看到,這倒方便了陳十安。
接下來的幾天他把時間全都用到了逛展覽上,滿眼的藝術品讓他眼花缭亂,不明所以,也看不出什麼更深層的含意。
但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阿姆雷特,作者都沒有給作品設置定義,觀衆自然怎麼想都是對的,陳十安覺得問題不大。
眼看到了宋嶼年要回國的日子,陳十安也趕緊收拾了一下飛往M國首都,隻為在回國的飛機上偶遇對方。
飛機剛落地,陳十安還沒來得及出機場,傅聲揚就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最近幾天他都忙着看展,再加上兩國之間存在時差,他已經好久沒跟傅聲揚聯系過了,也不知道對方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幹什麼。
他接起電話,對方低沉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在哪裡?}
{我能在哪裡,當然是在家。}陳十安不打算告訴傅聲揚他出國的事情,雖然對方也在同一個城市出差,但他時間比較緊,怕看到對方就不舍得走了。
{你在說謊。}傅聲揚似乎很笃定。
{你怎麼知道?}陳十安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露了餡。
{現在國内時間淩晨三點,這個時間你的手機設置了睡眠模式,根本不會接到我的電話。}
{你試探我!}陳十安有些生對方的氣。
{你現在在哪裡?}傅聲揚又問了一遍。
{就不告訴你!}陳十安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他在路邊打了個出租車前往提前預定好的酒店,傅聲揚又給他打了幾個電話他都沒接,他怕對方知道自己現在正在M國,至于為什麼害怕,陳十安也不太能說清楚。
到了酒店辦理完入住,陳十安躺在床上完了會手機,突然聽到了有人按門鈴,他想起自己剛才點了一份酒店的套餐,于是穿上拖鞋去開門。
“怎麼是你?”
打開了一條門縫的陳十安傻了眼,他沒想到門外的人竟然是傅聲揚,對方怎麼會知道他在這裡。
傅聲揚推開門走了進去,解釋道:“我住在這個酒店,聽秘書說剛剛好像看到你進了這個房間。”
陳十安雖然不聰明,但也知道傅聲揚是在撒謊:“你早就知道我來M國了。”
“飛機上有我生意上的合夥人,是他告訴我的。”說完傅盛揚将聊天記錄拿給陳十安看。
“你生意上的合作夥伴還認識我。”陳十安一下子來了興緻,湊到對方身前問。
“對方來公司見到過你,所以認出了你”傅聲揚随便找了個理由。
其實是因為陳十安上次怒罵合作方讓合夥人産生了陰影,以為陳十安來是又要毀了合作,所以趕緊聯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