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謝明霁接過,慢慢地吃了起來,淚水混在馬卡龍酥脆的外殼裡,被一起咽下。
季年坐在旁邊,看着雕花壁燈下一遍又一遍撲向燈泡的小飛蟲。
“季助理,我們回去吧。”
謝明霁望向季年,眼眶紅紅的,不知怎麼,突然釋然地笑了。
“走吧。”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季年發現自己的公文包忘在了剛剛的長椅上,于是讓謝明霁先進去。
聞言謝明霁轉頭望向季年,眼裡閃過一絲不舍,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獨自進去了。
啊,啊切——
啊切——
季年吸了吸鼻子。
這幾天風大,季年來的時候又急,披了件風衣就出門了,剛才還在外面坐了好久。
走進花園,發現長椅上坐的有人,深藍色西裝,修長的兩腿交疊,半倚着靠背。
一走進這人就迫不及待地朝季年揮手,笑得燦爛。
季年眼前一黑,簡直是想要掉頭就跑。
怎麼又碰上他了。
包我不要了,陸雲澈能不能被撤回?
“季助理!”
季年默默向後退的腳步一滞,深吸一口氣,推了推眼鏡,走到長椅前。
“陸總又有何貴幹?”
“也沒什麼,就是看到季助理了打聲招呼。”
陸雲澈站起身,低頭靠近季年,幫他撚走了頭發上的桂花。
季年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連忙後退幾步,整個人顯得呆呆的。
陸雲澈被季年的反應逗笑了,眉梢微挑,将公文包遞給他。
“謝謝。”
陸雲澈颔首,滿眼笑意地看着季年。
【然後呢,怎麼不說話?】
【沒了?】
【這次他這麼正常,我怎麼還有點不習慣?】
【别管啦别管啦,先走吧!】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不想接電話了。】
【裴時安又要給我找事幹了。】
【啊啊啊啊,才脫虎穴,又入狼口。】
“季助理。”
“送謝明霁回去,我現在有事。”
【……】
【人家傷心成那樣,你不知道送送?】
【活該後面火葬場。】
【媽.的,一想到你火葬場後還是我工作就更氣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的,裴總。”
有的人表面上還活着,實際上早已碎成了渣渣,拼都拼不起來。
“吃點嗎?”
【?】
陸雲澈遞過來幾包餅幹。
【沒毒吧?】
【對我這麼好?】
火鍋才煮開時,季年就被裴時安一個電話叫走了。其實剛剛給謝明霁的馬卡龍是他給自己準備的晚飯,現在隻能說是又冷又餓。
陸雲澈看着他,眉眼舒展,狐狸眼在燈下亮晶晶的,不像是藏了什麼陰謀詭計。
“……謝謝。”
季年半信半疑地接過,撕開包裝,淺淺咬了一口。
【好吃!】
餅幹脆脆的,還有一股濃厚的奶香味,季年甚至能聽到餅幹在嘴裡碎裂的聲音。
陸雲澈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兩人就這麼安靜的度過了一段時間。
弦月高懸在墨黑的天空中,風拂過樹葉帶來沙沙的聲響,沒有人說話,隻有影子在搖晃。
盡管想要問個購物鍊接,但季年忍住了,怕一旦給陸雲澈裝.逼的機會,這貨又趁機炫上富。
“我先走了,陸總再見。”
陸雲澈看着季年的身影逐漸模糊在夜色裡,勾起了唇角。
與此同時,老宅裡。
“誰讓你帶他回來的?”
“你私底下想怎麼玩,我不管。”
“但家裡面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領進來的。”
沙發上身着旗袍的女人狹長而上挑的雙眼半眯,長發及腰,輕輕撫摸着腿上的白色長毛貓。
女人保養的很好,舉手投足間皆是貴氣。
“媽,他不是——”
“裴嶼,你大了翅膀硬了就想不管我了是不是?”
“當初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你現在為了個外人就敢這麼跟我說話。”
女人頓了頓,語氣凄婉道:“你知道我為了進裴家有多不容易嗎?”
“裴景瀾那個賤種已經接管集團了,你呢,還在倒騰你那小破公司。”
“我不想和他争!”
“你必須争!”
說了這麼久,女人第一次側頭看向裴時安,畫着淡妝的美豔雙眼投來的目光卻如同屠夫鋒利的刀刃,閃着油膩膩的冷光。
“你現在也姓裴,你也留着裴家的血,為什麼不能?”
“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為什麼不能争氣一點?”
又是這樣,這場表演裡裴時安不需要出場,也不需要說話。
裴時安隻需要站在一旁,明明室内保持着25℃,他卻隻覺如墜冰窟。
兩人最終不歡而散。
*
叮咚——
【親愛的小夥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