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仆倆一問一答,沒給其他人插嘴的機會。
林夏把伊凡斯放下,他已經醒了,本身傷得也不算是多嚴重。
伊凡斯搖搖頭,在地上站穩。
他有點事情想問,但又覺得不是時候。
林夏張張嘴,還沒有說出話來海水就從四面八方湧進聖地。
不是冰冷的觸感,反而有些溫暖地包圍了他。
林夏沒有感到海水湧入的窒息感,反而聞到了海風的味道。
再睜開眼衆人就已經出現在了一艘小船之上。
晃晃悠悠地朝陸地駛去。
林夏摸了摸身上,衣服都還是幹燥的。
剛剛被海水淹沒像是幻覺,但是觸感又很真實。
人數對于小船的容積來說有些過多,隻能硬是擠在一起。
就是這樣,聖子和哈維的身邊也留有一圈真空。
林夏對于和聖子哈維坐在一塊兒有些說不出的抗拒,這倆人在不久前還想弄死自己,和大家。
但是現在卻又好像從未發生這回事一樣,表情平和,沒有一點歇斯底裡。
“第一次歸途有這麼多人。”
沒人诘問反而聖子自己開口了。
“所以呢,你不會嫌太擁擠把我們推下去吧。”林夏說話不怎麼客氣,誰來這麼一遭事都沒什麼好脾氣。
聖子一本正經的解釋:“母神已經寬恕了所有人,你們的生命屬于你們自己。”
說的很好聽,林夏翻了個白眼,本來也不屬于你吧。
船上的氣氛很僵,蘭卡低着頭坐在角落裡。
他的九死一生沒有解答任何疑惑。
一場毫無價值的冒險。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哥哥是以這種形式離開的話,确實連屍體也無法留下。
想着想着蘭卡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幸好坐地夠偏沒幾個人看見。
除了克羅伊。
克羅伊感覺這次怎麼總是撞上這種事情。
她可不是那種安慰人的角色。
不過這次她有應對的方法,她拉開外套,在最裡面的口袋裡掏出幾部手機,找門路上遇到房間她都進去搜了搜。
有些房間裡有生活痕迹,但是都被打掃過,手機是在另一個倉庫找到的。
大概是太久沒有充電,克羅伊找到的時候全都是黑屏,她可沒時間再給這些小家夥充電了,隻能一口氣全都塞進口袋裡。
這幾部湊到一起沉甸甸的,也不知道她怎麼帶着這堆東西還可以跳來跳去的。
克羅伊本想回住處充上電再換回去,後來想了想,開機也不知道哪部是蘭卡哥哥的,又沒人在手機壁紙上寫名字。
不過也不是沒有辨認的辦法,蘭斯雖然說通用語,但是筆記都寫的中文,手機估計也不會設置成通用語。
這還是由他弟弟自己确認吧。
克羅伊在手機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确定了沒有進水損壞之後,一口氣都還給蘭卡。
不再管他震驚的眼神,轉身去了船尾和伊凡斯站在一起。
她記得伊凡斯不怎麼喜歡和别人肢體觸碰,剛剛看到,在非必要情況下,他和林夏擠在一起還有點吃驚。
果然,沒幾分鐘就忍不住站了起來。
在這裡吹風。
船尾隻有不大的地方,也就他們倆核心好一點才能站穩。
克羅伊朝他打了幾個手勢,但伊凡斯隻是看着,眼神迷茫,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林夏看着克羅伊湊過去,一直在寫些什麼東西給伊凡斯看,距離太遠,他看不見。
伊凡斯的頭發這半年沒有修剪過,已經長得有些長了,被海風吹起來,林夏想起了一些希臘的古典雕像。
林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離開日落島,萬一依舊被困在這裡,說不定這就是最後一面了。
不過到那種時候,就不是見誰的事兒了。
小船開地不快,但是現在也能看見海岸線。
後半輩子在島上種地的日子他都不敢想。
真是特别想念高樓大廈。
加班這樣看起來也不是不能忍,人的底線果然是被一步步拉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