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卡有些哆嗦地拿出手機:“我要報警,我要讓特調局的人過來。”
沒錯,這活也歸特殊事件調查局管。
島主并沒有阻攔蘭卡的動作。
隻是他按了好幾遍電話,沒有一通成功播出,這裡沒有聯通外面的信号。
蘭卡大口呼吸,幾乎要喘不上氣來,他仿佛回到聽到媽媽噩耗的那天。
隻是這次更糟糕,母親雖然無法回應,但還躺在病床上。而自己的哥哥呢。
“他在哪?”
“對不起,祭祀沒有屍體留下。”島主說,“我和他的關系很好,蘭斯是個好孩子,他經常來我這兒請教東西,我這裡還有他的筆記。”
島主這才把手裡的本子遞過去,厚厚地筆記被完全寫滿了,上面還有不少畫,風景,人物。最後一頁畫的是他們一家四口,應該就是仿照蘭卡錢包裡的那張照片。
四個人中隻有蘭斯是長大的模樣,蘭卡和父母親卻還是照片裡一樣年輕,也是,他離開家這麼久,根本不知道其他人現在是什麼樣子。
又或者在蘭斯心裡,他們永遠都是那樣。
恩愛的父母,吵鬧的弟弟。
畫裡大家都笑得很開心。
蘭卡想哭,又擔心眼淚沾濕了筆迹,隻能匆匆地用袖子擦掉。
“是我的錯,我在外面做生意,恰好遇到了蘭斯,不知道他從哪個渠道知道的日落島,他對這兒很感興趣。”島主喃喃地說着他們的相遇,“我不該帶他來的,他說他要編寫神錄,我認為這是好事兒。但聖子不那麼想。”
蘭卡還在看那副畫,并沒有擡頭理會島主的自我剖析。
“我勸他早點離開,但是蘭斯說他想要參加月光祭典。我沒想過會出事,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被聖子囚禁起來了。對不起。”
“你們本該獻祭的人是誰。”葉南星看着這副鬧劇,有點心煩,他是隻想着資料和筆記不錯,但是得意門生被這群人獻祭了聽起來聽起來真的很荒謬。
“獻身名額就這麼輕易地被别人替代,你們的皈依者不會有意見嗎?”
島主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是教會的牧師,其實我們島上的新一代并不知道母神的恩賜需要獻祭,隻有被獻祭者才會被通知。”
“你知道這聽起來有多可笑嗎?”
作為神的信徒,其實就是用不同的付出交換魔法。
一般情況下,知道代價是自己可以付出的東西,才會皈依。
在較為封閉的神的領地,也是一直傳下去的信仰。
但教會瞞着衆人交換條件葉南星不能理解。
“這太不合理了,尤其是這種,交換的物品是生命的情況下,莫名其妙死掉一個人在這種封閉的小島不會是小事。”奧克塔維亞忍不住發言。
他們三人守在電腦前。
克羅伊早上得知蘭卡要去島主家之後就順手貼了竊聽器。
此時他們正在通過蘭卡身上的竊聽器偷聽島主的對話。
蘭卡并不了解神明的事情,自從蘭斯離家,父親就不許他接觸神明和魔法相關的事情。
葉南星和島主之間的唇槍舌劍他也無心參與。
隻是癡癡地看着哥哥的筆記,不知道想些什麼。
島主沒有理會葉南星的譏諷:“蘭斯其他的東西,應該都被教會拿走了。他經常拿着手機寫短信,他說之後離開日落島的時候,這些信息會一口氣全部送達,那些人肯定會全都被吓一跳。手機也許在他被關着的地方。”
“你想說什麼直說。”
“獻祭的場所其實在地下,關押的場所也在地下,但是開關有特殊的條件,我可以幫你們下去,你們可以去找一下蘭斯的遺物。”
“好。”蘭卡剛想答應,被葉南星捂住了嘴。
“你有目的,我已經說了直接提出來,如果是那麼簡單的事,那你為什麼自己不拿,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遺物吧。”
蘭斯的筆記還在,如果是為了不登上神錄,第一個該毀掉的應該是這個。手機不是重要物品,島主為什麼會拿不出來呢。
島主表情看上去更痛苦了:“因為這次的祭品,是我女兒,是我錯了,母神要懲罰我。聖子封印了通道,禁止我入内。但如果隻是開門的話,我可以。”
“你要我們救你女兒?”葉南星反問。
“那孩子,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們救救她。”
葉南星拉着蘭卡站起來:“隻是取遺物,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進出都需要靠你,如果不帶着你女兒,你會放我們出來嗎?”
島主沉默了,葉南星向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别人,這位島主大人看來是被說中了。
“我不知道該請求誰,島上沒有人會幫我,求求你們,她才十三歲。”
這次的眼淚要真誠多了。
葉南星覺得有些惡心,他希望是早上吃甜了,而不是為了這個人。
蘭卡握着那本筆記,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我會幫你的。”
他在哥哥的畫裡見到那個小姑娘了,好多次。
蘭斯的畫裡,蘭卡也隻有這麼大點。
葉南星松開拉着蘭卡的手:“你跟你哥哥一樣,全他媽的傻逼,他自費給學校做研究,做到把自己命搭進去,你又要為了不認識的人。”
葉南星看了島主一眼:“說不定還是合謀害死你哥的兇手,你要為了他女兒去送命。我陪不了你,我的命可沒那麼不值錢。”
他說完直接出門,環島公交正好停在了莊園門口,葉南星坐上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