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嘉旅一扭頭看見紀榆推了他仨箱子還背了兩隻萬嘉旅的斜挎包。
紀榆說,“你要坐箱子上嗎,推你進去。”
萬嘉旅楞了一下,歪着頭看他,“我這麼大了坐箱子上是不是有點賣萌了,能有更酷哥一點的方式嗎?”
“你不想坐箱子的話,前面門衛邊上有保健室,應該有輪椅。”紀榆說。
“要是輪椅我也不想坐呢。”萬嘉旅問。
“那你坐車上,跟我說一下你的宿舍号,我送進去弄好再出來。”紀榆扯了下身上的包。
“.....紀老師,你,會不會覺得我事兒有點多。”萬嘉旅說着話,也是跟着一起走了。
“沒有。”
他能幫上忙的本來就不多。
紀榆推着箱子跟萬嘉旅并肩往他學校走。
“幹嘛呀紀老師這表情還希望我給你多找點兒事嗎?”萬嘉旅問。
微不可查的一聲嗯。
“那我要是找一堆屁事跟你無理取鬧呢,就像現在這樣。”萬嘉旅說。
“你脾胃不好,天氣也不好,容易虛。”紀榆說,“前兩天去踢球了,你那個球鞋有點硬,腳後跟有點刮出血了,你不想走。”
“啊,”萬嘉旅忽然笑了,“紀老師,你太給我找借口了,我就是純懶,純作,純找事兒。”
“你...就是有點,”紀榆摸了下耳朵,“...愛撒嬌。”
“你也可以撒嬌啊,”萬嘉旅的手在紀榆的肩上,揉了一下,眼睛眨了個wink,“撒個嬌,萬哥什麼都答應。”
“......”紀榆舔了舔唇。
“機不可失啊。”萬嘉旅一臉期待地說,“快點兒。”
“我覺得我撒嬌...可能沒用。”紀榆說。
“你撒過嗎你就沒用起來了,”萬嘉旅說,“真的,絕對有用,來吧。”
“那你把...試卷做了?”紀榆嘗試問。
“嘶,”萬嘉旅說,“要不你還是當啞巴吧,别長嘴了。”
二人一路說話去往萬嘉旅的宿舍,其他三人都已經收拾完走了就剩下個萬嘉旅那塊兒還沒太多東西。
“随便弄吧,”萬嘉旅說,“反正我也找不到東西。”
紀榆摸着洗漱台的熱水,把萬嘉旅的被子都拉下來重新除螨套上被套,又将他的桌椅擦了一次,把衣服都挂進衣櫃裡。
萬嘉旅坐在凳子上玩手機,“紀老師,随便弄一下我們走了,一到這地方我就渾身不舒服。”
“馬上。”紀榆給他收拾完東西額角都出了點汗,還在把他萬嘉旅的鞋子都一雙一雙放進透明鞋盒,把鞋帶都系好。
紀榆的手機在桌子上,萬嘉旅都看見陌生号碼打了兩次了,萬嘉旅伸手拿過來一看,自己的手機也震了。
萬嘉旅的看了一眼,是紀榆那個麻煩的老爹。
紀榆還在那給他燙馬克杯。
“紀老師,我去生活老師那一趟啊,要簽字。”萬嘉旅說,“你等我吧。”
“嗯。”
萬嘉旅出了寝室,從樓梯轉角上去。
萬嘉旅接起了電話。
“喂?”對面的老頭說,“萬,萬小老闆,榆沒接我電話呢,我這,我這...”
手機裡混着麻将,撲克,男女,各類嘈雜的聲音。
“萬小老闆,你有時間沒得嘛,我,我有事找一下榆。”
“跟我說一樣。”萬嘉旅點了根煙。
對面的老頭含含糊糊的抱怨着這兒的工作難找老闆欺壓人之後,萬嘉旅忍不住打斷了,“缺錢是吧。”
對面诶了一聲,“榆沒接電話,萬小老闆你這個賬你和榆說嘛。”
煙霧讓萬嘉旅迷了眼,有點煩躁,不搭理估計他着爹還得來找紀榆。
“你弄個微信,你加我手機号我微信,”萬嘉旅踩滅了煙,“你讓人教你,我給你轉過去。”
反正就是給幾千塊錢打發了。
“诶诶诶,好好好,謝謝萬小老闆,”對面的老頭喜笑顔開,“你賬你跟榆說,他忙,我總找不着。”
說的他媽的找到紀榆就有錢給他了似的,還真以為他兒子掙大錢了啊。
萬嘉旅關閉了手機,往宿舍走。
萬嘉旅路過窗戶,看見紀榆坐在他的椅子上,桌子上堆了好幾盒大大小小藥,他正在一張一張寫貼便貼,放進抽屜裡的時候他看見了萬嘉旅亂扔的一寸二寸照,他放進透明塑膠袋,要封口的時候,他又抿開,拿起一張仔細看。
他偷走了一張夾進了他自己破爛的錢包,看側臉似乎有點笑意。
萬嘉旅剛剛被無賴糾纏的說不上來的煩悶勁兒在這一刻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