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靖澤收了雙手，走到遊少卿身邊拉近椅子，坐下，雙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從上到下。一會兒他笑着開口，遊少卿有些措不及防，“我喜歡你、愛你。”

“這難道不是最直接有力的理由嗎？”他說完緩緩地伸出手，想要牽住遊少卿雙手。

遊少卿猛然起身，背對着他走到緊閉的窗邊，開了窗，看外頭豔陽高照下的人來人往。

遊少卿：“遊某與王爺見面不多，并不是很熟悉，王爺脫口而出的‘喜歡’與‘愛’，見不得真。”

嚴靖澤急忙道：“不是的！我真的喜歡你，少卿……你信我。”此時他已經朝遊少卿走去，生怕遊少卿誤會什麼。

遊少卿又道：“遊某今日約王爺出來，并非是因為這件事。”

嚴靖澤已然到遊少卿面前，聽見這話，心下微涼，“那是為了什麼？”

遊少卿路過他，嚴靖澤趕緊跟了上去。兩人一同回到桌子旁。

遊少卿從懷裡掏一本薄薄的書，翻開一頁攤開在桌子上擺到嚴靖澤面前，問，“想來昨夜之事，王爺定會說不記得，隻說您醉了，不知曉發生了什麼。”

嚴靖澤：“少卿，你就這麼笃定嗎？”

遊少卿還沒說話，嚴靖澤又靠近一點，和他面面相觑，“那你有多了解我？”

遊少卿推開嚴靖澤，不多言語再讓他鑽了空子。他看着紙上畫像，問嚴靖澤，“王爺可認得他？”

嚴靖澤低頭一看，是一張熟悉的面孔。濃厚的眉毛、一雙看起來永遠充滿精神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不薄不厚的嘴唇……顴骨突出、下巴微微上翹，整體看起來給人一種憨厚好欺負的感覺。

見嚴靖澤不說話，遊少卿有些難得地微微一笑，翻過下一頁，“上一個不認識沒關系，這個呢，王爺認識嗎？”

嚴靖澤一看，又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遊少卿再翻一頁，依舊問他，“這個呢，王爺認識嗎？”

嚴靖澤沉默好一會兒，一手抓住遊少卿的手，不讓他繼續翻下去，柔聲細語，“别翻了，這些人我雖未都見過，但看過畫像，都認識。”

遊少卿屬實有些驚訝——他驚訝嚴靖澤竟然敢承認，“王爺承認了？”

嚴靖澤點頭，“沒什麼好不承認的，不是嗎？你這麼聰明，都已經知道了，我還瞞着你做什麼？自讨沒趣還是浪費時間？”

遊少卿一本正經地問嚴靖澤，“王爺既知旁人能知曉，又為何要這麼做？”他說着，一邊試圖掙脫嚴靖澤對自己一手的束縛。

怎知嚴靖澤把他另外一隻手也給扣住了，問他，“你是‘旁人’嗎？”

遊少卿稍有疑惑，他看了一眼嚴靖澤，又示意了一下自己被束縛住的雙手，“難道不是嗎？”他停頓一下，用一種無奈的語氣道：“王爺還是松手罷，遊某同您身份有别，您不該有此舉止。”

嚴靖澤不松，反倒握得更緊些，“少卿，且将這事放一放，我們談些别的。”

遊少卿侃侃而談，“好，那我們來談談别的。”

嚴靖澤握住遊少卿手的力度頓時少了許多。

遊少卿終于掙脫，他又晃又轉着自己被鉗得有些紅和酸的手腕，“王爺的右肩留疤了沒有？”

嚴靖澤：“你這麼關心我，還說我們‘身份有别’？還說我們是‘旁人’？”

遊少卿：“……遊某實在惶恐。”

嚴靖澤：“有我在你無需害怕，誰敢傷你一分一毫我殺了他全家。”

遊少卿：“…………”

遊少卿開始覺得他無法和嚴靖澤溝通了。

不想嚴靖澤又湊近他，“怎麼不說話？口幹舌燥了嗎？”他說着轉身倒了一杯水遞到遊少卿面前，“這水雖有些清涼，不多喝也無大礙，來，喝吧。”

遊少卿别過頭起身，“王爺可否正視遊某提出的問題？”

嚴靖澤用一雙無辜的眼神盯着他，又低下頭，不說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