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初耳朵被風吹的有些發癢,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和這個物業管理人員拉開距離,删掉手機上摁下的号碼,“可以。”
年輕男人跟陸初道謝後,面帶微笑地說,“我想吃橘子。”
陸初愣了下,試探地重複道:“我想知道判斷污染源的辦法。”
年輕男人點了下頭,表示聽清楚了陸初的問話,但他依舊說,“我想吃橘子。”
陸初立刻明白過來,這個物業管理人員是受限于規則,隻要他給這人拿來橘子,就能換到判斷污染源的辦法。
“謝謝。”
陸初轉身走到孟常瀾和張恪身邊。
眼熟的物業小哥眼底戾氣翻湧,盯着陸初,“他跟您說了什麼?”
陸初藏了個心眼,并沒有老實回答,隻是說:“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
眼熟的物業小哥以防萬一,壓低聲音告訴他們三個人說:“我那個同事精神不正常,你們可千萬不要相信他說的話。”
陸初點了下頭,對孟常瀾和張恪說:“我們走吧。”
孟常瀾沒說話,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坐在遠處窗邊工位的那個年輕男人。
誰知,他們三個人剛一轉身,眼熟的物業小哥就突然揚聲喊道:“你們拿到判斷污染源的辦法之後,可千萬要快一點行動,氣象局的車坐不了很多人的!”
他這話一出,外面和另一個物業管理人員吵架的中年男人和年輕女人,以及剛剛進來1号公寓樓的五六個人瞬間安靜下來。
陸初他們三個毫無疑問地成為了衆矢之的。
中年男人率先走到陸初他們面前,套熱乎道:“大家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大家有什麼信息就共享一下吧。”
張恪偷偷低聲對他倆說:“孟哥,要不然,你把信封給我,你先攔住他們,我和招妹帶着信先跑?”
陸初覺得信封裡的十有八九是假信息,為了一條假信息惹出來衆怒并不是件好事,他對孟常瀾和張恪說:“這樣不太好吧。”
孟常瀾表示認同,“的确不太好。”
所以孟常瀾轉身把信紙從信封裡拿出來,疊成紙飛機形狀,朝着南邊走廊随手一扔,紙飛機在半空中滑出一道優美的抛物線。
陸初:“……”
張恪:“……”
一群人瘋了一樣沖過去南邊走廊。
陸初他們三個人則是趁亂撐着傘離開了1号公寓樓。
有兩個戴着大金鍊子的平頭小夥并沒有傻啦吧唧地和那群人一起去搶紙飛機,而是偷偷跟在陸初他們後面。
找污染源多麻煩啊,他們倆更喜歡坐享其成。
孟常瀾察覺到了身後不遠處跟着的尾巴。
但他并沒有發作,隻是小聲問陸初:“剛剛那個物業跟你說了什麼?”
天色陰暗,小區裡潮氣彌漫,豆大的雨珠落在黑色傘面上,噼裡啪啦吵的人耳朵嗡鳴,順着傘沿往下流。
陸初低聲說:“那人說他想吃橘子。”
張恪手攥着傘柄,擡腳邁過水窪,皺眉道:“吃橘子?”
陸初點了點頭。
他看向張恪,“對了,那個信上寫了什麼?”
張恪悄聲道:“信上說,污染源藏在手拿警棍的人裡,而且,污染源的心髒是黑色的。”
手拿警棍?
陸初記得,嘉水公寓小區裡所有的保安都配備着警棍,如果信上說的内容是真的,那麼污染源很有可能就藏在保安隊伍裡。
信上又說污染源的心髒是黑色的。
好端端的,要怎麼看一個人心髒的顔色?除非殺了那人,刨開前胸,才能查驗出結果。
陸初身後涼意襲來,他覺得,這信上的内容似乎是在誘導業主去屠殺保安!
可既然這個遊戲給了規則,那整個副本一定是按照規則來運行的。
交通管理局的工作人員說物業知道判斷污染源的辦法,那麼一定得是真正的物業管理人員說的話才可信。
比如物業管理人員一定是統一佩戴工牌,攜帶對講機,那個眼熟的物業小哥明顯不符合規則要求。
孟常瀾顯然也是這個想法,他對陸初和張恪說:“不要相信信上的鬼話,還是先去找橘子比較靠譜。”
陸初嗯了一聲。
但突然間,他發現自己身邊的張恪停下了腳步。
下雨天,雨汽寒涼,陸初下意識瑟縮肩膀,轉身看向張恪,“瘦子,你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