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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浮影給我的信?”
姜舷一手搶過卓淵手中的書信,驚喜地瞪圓色眯眯的小眼睛,猛然縮起腦袋、提着肩膀,扭頭,獐頭鼠目地瞄向閉的書房門……
風平浪靜。
似無異樣。
姜舷這才放下心來,松了一口氣,收回眼神,趕蒼蠅似地擺了擺手說:“滾出去。”
卓淵垂下燃燒黑暗怒火的眼眸,躬身,退出了書房。
姜舷如同解開美人衣裳般迫不及待地打開書信,頓時感歎:浮影果然是風情萬種的大美人,就連字迹都透露一種讓人心癢難耐的妖娆之感,仔細一嗅,還隐隐散發着勾魂香氣。
這都不是最勾人的。
最勾人的是——浮影竟約他明晚戌時,在太白居的包廂見面!
太白居是封陵城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隻要不讓人知曉他約見的是浮影,就算被兩位夫人發現他前往太白居也無傷大雅。
除此之外。
戌時天剛黑,姜舷可以借口公務繁忙,躲過兩位夫人的耳目,去太白居跟浮影見面之後再回姜府……
好!
太好了!
浮影确實設想周到!
姜舷越想越是心花怒放,腦海裡面全是明晚跟浮影纏綿的火熱場面!
……
……
午夜。
未有掌燈的書房如同暗黑的地獄。
蘇芳華披着一襲黑衣,悄然走進書房……
竟發現!
蘇風華已經先她一步,站在書桌前面,借着窗外不明的夜色,看着攤在桌面上的書信。
發現蘇芳華。
蘇風華隻是略略擡起眼皮,不屑地瞟了一眼,便又馬上垂眼繼續看着隻有短短兩行字的書信……怒火中燒!蘇風華久病未愈的身軀因為憤怒而微微抖動着。
蘇芳華邁步走向蘇風華,用公鵝嘶啞的聲音問:“這是誰給夫君的書信?”
“你不配喊他夫君。”
蘇風華語氣硬邦邦地甩向蘇芳華。
蘇風華的聲音,簡直跟蘇芳華一模一樣。
若要深究。
那就是蘇風華的聲音稍稍蒼老一些些、狠毒一些些……也隻是“一些些”而已。
“配不配,由不得你說。”蘇芳華根本不把蘇風華放在眼裡,“我是夫君的人,夫君如今正睡在我房中,旁人都尊稱我為相國夫人……”
“相國夫人?!我呸!”蘇風華激動地咳嗽了好幾聲,狠狠地瞪着蘇芳華,“你隻是一個低賤的庶女!你隻是一個低賤的妾氏!你根本配不上‘相國夫人’這四個字!”
“我是庶女,我是妾氏,但是……我不低賤!因為你是相國夫人,我也是相國夫人!”蘇芳華高高地揚起下巴,傲嬌地說:“姜将軍說了,我與平妻無異。你我平起平坐,你我皆是相國夫人……”
“休想!”蘇風華有些氣喘,咬牙徹齒,“無論旁人怎麼說!妻就是妻,妾永遠隻是妾!”
“不一定。”蘇芳華嗤笑道:“你嫁給夫君十多年,沒能給夫君誕下一兒半女。你大病過後,身體大不如前。從前沒能給夫君生下一兒半女,今後更是不可能。母憑子貴。等我懷上夫君的孩兒,我就……”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蘇風華卡着一口痰,打斷蘇芳華的話。
“得逞與否,由不得你!”蘇芳華咄咄逼人地瞪着蘇風華。
蘇風華氣得咳嗽連連,抄起手邊的筆墨紙硯就摔向蘇芳華。
蘇芳華及時躲閃。
蘇風華氣不過,低吼一聲,把書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下……
一地狼藉。
蘇風華累極地雙手壓着桌面,大口大口地喘氣。
蘇芳華慢步走過去,蹲下身,從地上撿起原本攤在桌面的書信……看清信中内容之後,蘇芳華本就黑的臉龐更黑了。
“賤人竟敢私下約見夫君!”蘇芳華的聲音顫抖不已 ,仿佛喉嚨裡面的公鵝被虐殺了一遍又一遍。
“想要當夫君妾氏的賤女人多的是。”蘇風華看着蘇芳華,眼冒妒火,“信中一個,眼前也有一個!”
“現在不是内鬥的時候!”蘇芳華把書信揉成一團,掐在手心,擡眼瞪向蘇風華,“難道你想讓夫君再納妾?”
“絕不!”蘇風華幾乎把牙齒咬碎。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要一緻對外,絕不讓賤人勾引夫君!”
“你有何打算?”
“浮影是何人?”
“浮影是沉魚落雁的老闆娘!”蘇風華像是整個人泡進醋壇子似地,就連聲音都透着一股濃烈的酸勁,“浮影看中姜家富貴,所以就指使雪落迷惑夫君,想要讓雪落嫁到姜家,她正好可以從中斂财。我殺了雪落,以儆效尤。從此之後,封陵城内的青樓女子都不敢再勾引夫君。豈料!浮影居然死心不息,甚至仗着有幾分姿色親自勾引夫君,妄圖嫁進姜家當妾氏。”
“這事不怪她。”蘇芳華居然說。
“不怪她怪誰?!”蘇風華整個人被點燃了般殺氣騰騰。
“怪你!”蘇芳華脖子上的脈搏突突地猛跳,怒指蘇風華,狠狠地說:“你當初就應該直接把浮影殺了,以絕後患!”
“此話說的輕巧!”蘇風華咬牙道:“當初,我隻是殺了一個賤人雪落,就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
“那又如何?!”蘇芳華眼中燃燒着妒火,“不過是青樓賤人,難道我還怕她們?!”
“你有何盤算?”蘇風華暫時放下對蘇芳華的恨意,“但說無妨。”
“還不簡單?”蘇芳華笑了,“既然她妄想在太白居勾引夫君……我就讓她死在她的妄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