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一人坐在星空下,漫天繁星仿佛都在湧向她。
落薰雙手托腮,仰望星空,無聊無聊地喃喃自語:“王爺為什麼還不回來……早知道我也晚點回來了……無聊死我了……”
忽而傳來腳步聲。
落薰眼前一亮,扭頭,果然看見慕晚潇!
她蹭地一下站起身,張開手臂,快步跑向慕晚潇,像一隻快樂的鳥兒一頭紮進慕晚潇懷中。
“這麼晚才回來?”她在他的懷中,嘟着小嘴埋怨。
“有些事情耽擱了。”他摸了摸她的頭發,“這麼晚了,為什麼還不睡?難道……等我回來陪你睡?”
慕晚潇眼眸帶笑,捏了捏落薰的臉龐。
落薰咬了咬唇,笑着捶了捶他的胸膛。
“說。”她故意撐大眼睛瞪他。
“說什麼?”他明知故問。
“你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她用力揉着他的臉龐,“告訴我,到底有什麼事情,比回家陪你的未來王妃更重要?”
“沒有事情比陪我的未來王妃重要。”他握住她的雙手,湊到嘴邊吻了吻。
“不許扯開話題。”她抽回右手,捏了捏他的胸口,“趕緊告訴我,不許對我有所隐瞞。”
“你保證,不生氣。”他竟汪着一雙可憐的小狗眼看她。
“就算我會生氣,你也要說。”她不受落地吐了吐舌頭。
“調皮鬼。”他用食指點了點她的鼻頭,“早朝過後,殷孟将軍當着我的面,請求王兄給棠酥賜婚。”
“賜婚給誰?”她斜眼瞪着他,“棠酥郡主對你死心不息?”
“嗯。”慕晚潇點頭,“殷孟将軍說,隻要我答應娶棠酥,棠酥願意纡尊降貴當側妃……甚至侍妾。”
“侍妾也願意?”落薰先是驚訝,再是心想:我信她個鬼,殷棠酥這招分明就是以退為進。
“嗯。”他避重就輕,“所以……就耽擱了一些時間。”
“你沒有答應吧?”
“沒有。”他搖頭。
“棠酥郡主如此‘纡尊降貴’,難道……”她踮起腳尖,用她的一雙星眸怼視他的眼睛,“你就沒有一點點心動?”
“絕對沒有。”他用額頭頂着她的額,真誠地看着她,“我心中隻有你,容不下别人。”
“殷孟将軍能接受你‘容不下别人’?”
“王兄與我都答應,會為棠酥另覓良人。”
“殷孟将軍不跟你商量,直接就請求大王賜婚……你與殷孟将軍之間可是有了嫌隙?”
慕晚潇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否認,還是感歎。
“說起來……”落薰重新站好,滾目想了想,“殷孟将軍不是告老還鄉了嗎?告老還鄉了,為什麼還經常進出王宮?甚至還能上朝?”
“殷孟将軍當年為了帶棠酥訪尋名醫,所以才告老還鄉。如今棠酥身子大好,自然就回來了。”
“回來了?”她疑惑,“就是官複原職了?”
“嗯。”
“這麼兒戲?當真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
“殷孟将軍畢竟是跟随先王多年的開國功臣。”
落薰聳了聳肩。
慕晚潇雙手搭住她的肩膀,附身直視她。
“輪到我審問你了。”
“審問我?”落薰心虛地飄開眼睛,“我又沒有你這種不清不楚的風流債,你審問我什麼?”
“你還想有‘不清不楚的風流債’?”
“我隻是說‘我沒有’,沒有說‘我想有’。”
“你,看着我。”他歪頭,雙目對準她心虛的雙眸,“你今天去哪裡了?”
“我去的地方可多了!”她躲開慕晚潇的視線,垂目,掰着手指頭數數,“我去了房間啦,後院啦,廚房啦……”
“還去了沉魚落雁,是嗎?”
“哎喲!”她跺了一下腳,惡人先告狀地瞪着他,“我還沒數到沉魚落雁呢……你這樣打斷人家說話是很沒有禮貌的,你知道嗎?”
“少給我來這套。”他捏着她的臉頰,“我說過,不許你回沉魚落雁的。”
“我還沒有拜堂成親呢,你就不許我回娘家了?”落薰雙手叉腰,虛張聲勢地瞪他,“這……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啊!”
“你心裡明白,我為何不讓你回沉魚落雁。”
“我明白?我當然明白了!”她咬了咬唇,“你就是不信任我!你就是害怕我把你的消息賣給老闆娘!”
“不是……”
“你就是!”
“真不是……”
“你就是!你就是!”
“我信任你。”
“如果你真的信任我……”落薰突然收起虛張聲勢,用試探的目光看着慕晚潇,“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吧。”
慕晚潇眉頭輕蹙地看着她。
落薰則一臉認真地看着他。
許久。
他才無聲地呼了一口氣。
“問吧。”他的語氣莫名有些沉重。
“你想當……”她停頓了好一會兒,“南域王嗎?”
“并非一定要當。”他深邃的眼眸注視着她,“我不會為了王位,做出任何傷害王兄的事情。”
“兄友弟恭。”
“王兄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慕晚潇陷于回憶之中,“當初,父王突然病逝,娘親決意殉葬。彼時我還年幼,短時間内痛失雙親,痛心欲絕。是王兄一直陪在我身旁,陪我度過最艱難的時日。”
“說起先王……聽聞先王當年身強力壯,為何突然就病逝了?”
“父王病逝之前,我偶爾聽見父王說身子不爽,不久之後,父王就病逝了……”慕晚潇歎了一口氣,“可能早有先兆吧。”
他滿目憂傷。
她踮起腳尖,用力摟住他的脖子。
“對不起……我不應該勾起你的傷心往事。”
“往事不可追,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拍了拍她的後背,“如果真感抱歉,你以後就對我好一些。不要老是淘氣,調皮,不乖。”
“我對王爺可好了!”她故意捏着小甜嗓逗他,“我不淘氣,不調皮,可乖可乖了!”
“對對對,你最乖最乖了!”他用大掌用力摸了摸她的後腦勺,“那就答應我,不要再去沉魚落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