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山崖的事故,旅客變多,下午宋棠忙得要死。
楊文保從倉庫裡拿出幾張戶外折疊桌椅擺在大堂供人休息。有了這些桌椅,來的遊客越來越多,宋棠忙得腳不沾地。
楊文保看着滿大堂的顧客,心情有些不錯,他靠績效吃飯,自然希望民宿的流水越多越好。他的眼神掃視整個大堂,看到躺在軟皮沙發上的張煊,他心情瞬間掉入谷底。
這該死的小孩,不會又惹事吧。楊文保粗粗喘口氣,他真想把張煊扔出去,然後狠狠踩頭,踩到雪裡,踩到土裡,還有他爸。
楊文保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他有些頭暈目眩。
楊文保走到咖啡吧台搬走保溫箱内的咖啡。宋棠随意擡頭瞄一眼,然後瞳孔瞪大,顯然是被吓到了。
“怎麼了。”楊文保看着宋棠那張震驚的臉有些不适。
“你的黑眼圈好重啊,前一個小時我看你還挺正常的。”宋棠拿出手機打開相機遞到楊文保面前。
楊文保也被吓到了:“這怎麼回事?”
宋棠搖頭:“你要不喝杯美食。”
“行吧來一杯。”楊文保放下保溫箱揉了揉眼皮,他今天确實感到疲憊,心情也不好。
宋棠麻利地給他做了一杯,楊文保先自己灌了一大口:“真苦。”他一口氣灌完,而後臭着臉抱着保溫箱出去送貨。
楊文保把保溫箱放在自己旁邊的車位上,然後開着車走了,隻留下貨車排出的白色尾氣。
宋棠把視線從窗外收回,她可以短暫的摸會魚。
張煊躺在軟皮沙發上,眼珠在眼眶裡來回轉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屋子限制的他的活動,而且一吵一鬧就會被父母收拾,他隻能被迫在大堂玩。可惜他的籃球被收走了,張雪章又不知道躲哪裡去了,張煊無聊得想要發火。
張煊用手扣着軟皮沙發,手指頭使勁往軟皮沙發内的海綿鑽。沒鑽多久,張煊就睡着了。
自從來到這裡張煊總是做噩夢,心情也很差,他發火生氣的頻率變高起來。他夜裡被噩夢驚醒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在身邊,或許不是人,人會說話,會動,而它不會。經曆過幾次,他甚至有些害怕回房間。
張煊夢見自己被一個黑小孩吃掉,那個小孩沒有臉,全身都是黑色。一口一口,先是腿,再是腦子,後面就是腦髓。
“啊!”張煊身體一抖從沙發上滾下來。
民宿内的遊客都被吓一跳,紛紛朝張煊看去,見沒什麼事後又把眼神收回去。
好在沙發的高度不高,張煊沒有被摔出什麼毛病,就是骨頭有些痛。
張煊沒站起來,而是坐在地上揉着胳膊和腿,他斜眼看見王海平,王海平的半張臉被電腦遮住,他看見王海平在看他,眼神裡還帶點厭惡。
王海平看見這個小男孩看着自己,他的右臉不由抽動起來,他真的很讨厭這個小男孩。但是大人總是不能和小孩計較太多,哪怕是很厭惡。
王海平收回眼神繼續敲打鍵盤,思考着這個業務該怎麼實現。
張煊的心火又在燃燒,他也不知道在燃什麼,但就是很煩,心口就像充滿了悶熱的氣體。
張煊擡手繼續扣着沙發,兩根手指頭在軟皮沙發上來回拉扯。
楊慧心突然急匆匆從樓上下來,頭發淩亂,一看就知道是剛睡醒,她面色特别蒼白,五官也很僵硬。
“你會開車嗎?摩托車。”楊慧心問薛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