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洩過後,地上隻剩下一灘看不清形狀的爛泥,腐爛、腥臭,令人作嘔。
沒有人再關注它。
“啊——”
“啊啊——”
在經過絕境處的爆發過後,姑娘們的眼中終于萌發了幾絲求生的神采,有一人哭了出來,接下去像是傳染一樣,一個個都抽泣起來。
一開始是小聲啜泣,後面是如排山倒海般宣洩出來,她們用力的喊叫,大聲嘶吼。
這哭聲不是害怕,是大仇得報之後的激動與興奮,她們的膽怯與懦弱早在日日夜夜的折辱中消磨的幹幹淨淨。
最後,姑娘們一個個都癱倒在一旁,她們不知道被關在這裡多久了,每天還要被一群畜生折磨,要不是剛剛楚笙提供的粥是系統出品的輔助類食品,虧空這麼久的身體哪能一下子爆發出這麼大的力氣。
一位姑娘從人群中沖了出來,身子瘦弱的像根竹竿一樣。齊可兒沖着楚笙跪下,因為情緒劇烈波動,喉嚨艱澀,說話的聲音沙啞,“求大俠殺了這群道貌岸然的假和尚。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大俠。”
“砰砰砰”。
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
其餘姑娘們,紛紛踉跄着跪下懇求。
楚笙靜靜地看着這一幕,眉眼間盡是冷冰的寒霜。
他并未阻止,接受了這一拜,因為他知道這群姑娘們的仇恨已積累太久、太久了。
天空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黎明前的黑暗,如同神秘的序幕,靜靜等待破曉的絢爛登場??。
楚笙握着笛子挑開廂門,指着榻上的僧人,“是他嗎?”
他的背後是包裹着熊熊烈火的姑娘們,齊可兒從身後的人群中站了出來,“就是他。我就是被他哄騙上來的。”
這麼大的動靜,榻上的僧人怎能不醒,此時一道閃電落下,他驚恐地看着站在門口的猶如羅刹般的楚笙,再看到身後出現的齊可兒時更是驚愕地後退,手顫抖着撐在床闆上,“别,放過我……”
同時暗暗運氣,打算趁其不備劫持後面的齊可兒突圍出去。
悠揚的笛聲響起,紫光一閃,蠱蟲打入他的體内。
僧人感受到自己停滞的内息,驚懼大叫:“你對我做了什麼?”
楚笙放下笛子,冷漠出聲:“我已封住他的内力。”
凄厲的慘叫聲被電閃雷鳴遮掩住了。
楚笙帶着受難的姑娘們一間間房間找過去,每找到一人,楚笙便會詢問:“是他嗎?”
龍華寺整整三十八名僧人,無一例外,無一幸存。
這樣高強度的尋找,大部分姑娘體力早已支撐不住,但依舊咬牙堅持,一路互相攙扶着跟在楚笙身後。
她們要親手報仇雪恨。
龍華寺主持的房間,位于寺中最深處的一座院落。
楚笙一腳踹開,屋内昏暗,閃電從屋外一閃而過,稍稍照亮了屋内的陳設,桌案上香煙袅袅,釋迦牟尼佛滿臉慈悲地瞧着人世間,床榻上一團有隆起的形狀。
一道“靈蠱”打去。
“找不着目标”——冰冷的系統提示音響起。
楚笙一愣,上前挑開被子,沒有人,他拿手背一摸,是溫的,還沒跑遠。
楚笙沒有立刻去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目前首先最重要的就是先安頓這群身體即将瀕臨崩潰的姑娘們。
天際的那絲魚肚白慢慢擴大,晨光熹微,照亮了整個大地,天邊出現了一道彩虹。
休整了一上午,這群姑娘們的臉色這才稍微有了點血色,但是如何帶着這群極度營養不良的姑娘們下山依舊是個大問題。
隻略微思考了一會,楚笙跑到無人處,掏出一個貓貓頭熱氣球,來回運了兩趟,這才全須全羽地帶着全部姑娘下山。
身後是烏雲籠罩的山巒,前方是蔥郁的竹林,雖被迷霧缭繞,但新的生活似乎就在眼前。姑娘們怔怔地盯着前方,眸中害怕、擔憂、喜悅、希冀各種紛雜情緒交織在一起,她們終于逃離了這個如同地獄般的地方。
下山的路上,楚笙詢問過每一位姑娘被拐這裡的經曆。要麼是附近無知父母被随意哄騙一番就自願将子女送進寺内“修行”,或是和尚們見色起意将落單婦女拐上山取樂。
好一個道貌岸然、假仁假義的龍華寺,對外打着做慈善的名義卻誘拐婦女,哄騙世人。
在山下稍作休息,吃了點從寺中搜刮出來的吃食,根據每個姑娘們的指路,楚笙花了三天時間,親自送她們回家。直到将最小的齊可兒送到家門口,楚笙看着她走進一間茅草屋蓋出來的門口前,敲了敲門。
很快就有人打開了門,是一個中年男子,看見齊可兒眼睛一亮,忙拉她回家,進門前,齊可兒回頭望了望,沖着站在不遠處大樹下的楚笙笑了笑,揮了揮手。
屋裡很快炊煙袅袅,楚笙瞧了一會,轉身朝着少林寺走去,根據龍華寺主持房間裡查出來的度牒信息上得知,慧淨是從少林寺出來的和尚。
從現代穿過來的楚笙,沒反應過來,對于古代來說失去貞潔的女孩意味着什麼,他以為他将姑娘們平安送回家,靠家人們的鼓勵能夠忘記那段悲慘的經曆,開始新的生活。如果他在每戶人家外再多等一會,或許接下去這場悲劇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