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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約好考完試後一起去吃烤肉。
後來王朝和才意識到這似乎像一場約會。其實原本他隻是希望陳憐能不那麼孤單,至少大一上學期該去外面玩一趟。
不過,約會就約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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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周前的那個星期五,陳憐在進行排球課的測試。
老師在不遠處吹哨喊停,一個個記錄成績,然後讓下一排的人跟上。站在陳憐跟前的女生走去了,再下一輪就到她考試了。她是會花心思把每一門課的成績做到極緻的人,盯着前面同學墊球的背影,深呼吸。
“同學!你幹什麼——!”
操場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伴随着尖叫與腳步聲。
她沒有理會,畢竟現在是考試時間,她是一個永遠忠誠的考生。
不過。
那邊。她瞥向不遠處,很多人圍過去了。好像有籃球課比賽,他在那裡。
“下一個。”
她抱着排球,踏出一步,遠遠聽見一聲焦急的大喊。三個字的人名,和腦海中那個名字似乎重合了。
心頭一緊,手中的排球差點滑出。她聽見心髒“砰砰”跳動。
“快點,磨蹭什麼呢。”
她連忙道:“好的。”
“救護車叫了嗎?”“已經叫了!”為什麼那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他到底怎麼了?怎麼救護車都來了?
陳憐忍不住轉頭看去。人群中似乎有一個躺在地上的身影。
“别浪費時間呀!這是最後一節課了,再不打,就給你不及格了。”
好了!别想了,就算是他又怎麼樣!快點好好打球吧,沒有什麼比績點更重要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把排球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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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憐以發球、墊球滿分的成績結束考試後,直接跑到操場對面。
救護車已經來過,把人接走了。
遠遠地,她先看到地上的血。濺起的痕迹,深紅色,像凝固的漆。
她一瞬間忘記呼吸,徑直去問在捏鼻子清理血迹的同學:“剛才發生什麼了?誰出事了?”
同學嘴裡念:“剛剛籃球比賽,一個男生可能是失敗還是怎麼,就跳去打另一個男生一拳,然後……反正很混亂,大家都來拉架,其中一個被推到地上後,突然站也站不起來,剛剛被救護車擡走。”同學說着慢慢扶額,“有種,猩猩還沒進化的錯覺。”
“被擡走的叫什麼名字?”陳憐隻顧問。
“呃……王,王朝和吧好像。”
陳憐一愣。
同學繼續清掃了。
她站一會兒,掏出手機,給王朝和發一個微信:你怎麼了?傷到哪裡了?
發送完後,她忽然感覺到壓力,好像又回到剛才排球考試之前那幾秒鐘的煎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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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在複習,可似乎一直在等消息。
但因為臨近考試周了,她不允許自己操心别的事。
有血,站不起來,去醫院,那又如何。他不回消息,也不一定代表事情嚴重。
終于,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她收到了他的消息:沒事,就是傷到小腿和右手了。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她沒回答,隻是有點激動地問:是會好起來的那種吧?
他發了個哭笑的表情:當然了,隻是可能無法參加考試,得補考。
她終于松了一口氣。
在陳憐眼中,隻要不是不可修複,沒什麼是真的傷害。所以她接到消息後就真的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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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的一星期,她都沒有見到王朝和,為了好好複習,微信上也沒有聯絡。
最後一場考完,陳憐走出教學樓。天空飄着幾顆小雨,她沒在乎,隻是掏出手機,開機,給王朝和發微信:在嗎?
他估計正在看手機,秒回了:在。
她發:你還在住院嗎?
他回一個“嗯”。
陳憐:你病房裡現在有人嗎?
他發:沒。你要來看我?
……被猜中地好直白。
陳憐到這裡才開始猶豫,但最終發:嗯,你方便嗎?我剛剛考完了。
王朝和:來吧,我正好無聊,一隻手連遊戲都打不了,看了好幾本書了。
陳憐:醫院名字和病房号發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