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系統、包括世界意識都是無形的東西。
就連想發洩報複甚至都找不到實體。
人們的記憶依舊按照系統的修改運行,突破記憶的隻有四個主角。
喬軟和慕冰沁被綁架這件事在學校引起了軒然大波,相比之下,學校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同學死去都顯得沒那麼震撼了。
在系統的影響下,和宋得鹿熟悉的人不多,大部分人議論幾句也就過去了。
慕冰沁和喬軟休息了大家都理解,畢竟才經曆一次綁架,誰都不能一下子走出來。
但令人奇怪的是路言和南嶼也沒來上課。
"你那有什麼消息?南嶼有說什麼嗎?"午休時分,夏新雅攔住劉凱旋,聲音裡帶着掩飾不住的焦慮。
劉凱旋抓了抓頭發:"他也壓根不接電話。"
“那天我去他家看了眼,吓死個人,整個人都憔悴得跟什麼似的,問他怎麼了他就給我個複雜的眼神,說我不懂。”
說到這劉凱旋就來氣:“哎呦我去,他不說我當然不懂啊。”
夏新雅:“我還是擔心,不管怎麼樣,今天一定得去看一眼。”
“行,那我跟你一起。”
按令人失望的是那幾人都不在家。
這件事受到打擊最大的人就是慕冰沁,她覺得如果不是因為要救自己,宋得鹿不會選擇冒險。
他們對系統劇情等等的存在都是在宋得鹿提醒下才發現的,甚至沒有一點應對它的策略。
這幾天他們一直在讨論有沒有什麼辦法,誰都不願意接受宋得這麼突然的離開。
既然所有人的記憶都可以被篡改,那宋得鹿一定有辦法活過來。
"鹿鹿說我們是主角,"喬軟擡起淚眼,"我們一定有辦法。"
路言突然開口:"如果讓劇情崩塌,是不是能夠重來?"
這句話劈開了壓抑的空氣。
慕冰沁猛地擡頭,眼中迸發出駭人的光亮。
"我知道了!"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隻要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
她踉跄着站起來:"一定可以,一定可以!"
"等等!"喬軟撲上去抓住她的手腕,"你這不是跟宋得鹿一樣冒險嗎!"
慕冰沁轉過頭,眼睛赤紅,淚水翻湧:"那你說還有什麼辦法?除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做不了!"
南嶼上前一步:"太極端了,你有沒有想過失敗會怎麼辦?"
"我又沒讓你們去死!"慕冰沁歇斯底裡地喊道
"就算失敗了你們也不會損失什麼!"
她的聲音低了下來,變成痛苦的嗚咽:"該死的人本來就隻有我...如果不是因為我..."
"跟你沒關系。"路言的聲音冷靜。
他緩步走來,就當喬軟和南嶼以為他要勸阻時,向來理智的人卻說出了心驚的話:"就算讓世界崩塌,也不該用你的死。"
"所以我來,正好我也無牽無挂。"
南嶼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猛地抓住路言的肩膀:"你們一個個為什麼都要用死來嘗試?!"
空間陷入寂靜。
過了許久,喬軟輕聲說:"主角的死亡才能讓世界崩塌。"
她擡起頭:"路言你隻是一個配角,要來也是我來。"
全都瘋了。
南嶼緩緩松開路言的肩膀,後退幾步。
他本以為自己是四人中最沖動的一個,卻沒想到其他人心裡藏着比他更瘋狂的念頭。
"再過兩天…"南嶼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我也可以。"
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至少跟朋友家人道個别,萬一真的…"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那個可能。
兩天後,淩晨四點。
山間的霧氣還未散去,灰蒙蒙地籠罩着四周。
遠處傳來幾聲鳥鳴,襯得四周更加寂靜。
南嶼搓了搓手臂,哈出一口白氣:“嘶…這鬼天氣,怎麼比那天還冷?”
路言走在最前面,表情比平時更加冷峻,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沒有回應南嶼的抱怨。
喬軟跟在他身後,眼神有些恍惚。
她擡頭看了看天色,輕聲道:“太陽快出來了。”
慕冰沁低頭看着地面,忽然停下,蹲下身。
“就是這裡。”她的聲音很輕。
幾人沉默了一瞬。
“剛來那天還說要一起看日出。”
喬軟輕輕“嗯”了一聲。
風從谷底吹上來,帶着潮濕的寒意。
“現在看一次吧。”她說。
沒人反對。
他們沉默地站在懸崖邊,等待着太陽升起。
天邊的雲層漸漸染上淡金色,像被點燃的薄紗。
“真的決定好了?”
“嗯。”
幾人同時向前邁了一步。
懸崖邊緣的碎石被踩落,滾入深淵,久久沒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