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雜草堆竟是個蛇窩,數十條小蛇密密麻麻鑽出來,直吓得管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但好在都隻是小蛇,雖數量多但也輕而易舉就都解決掉了,連宋嘉運都敢上去踩兩腳。
管岚仍心有餘悸,宋嘉運有心想要安慰她,又存了幾分吹噓的心思:“這點小蛇算什麼,想當初我們在雪山……”說到雪山卻戛然而止,他想吹噓那日他們在雪山遇到的雪蛇有多驚險,挂在懸崖峭壁上,一個不慎就要掉下去了。那麼危險的關頭,他們都過來了,可那個挂在懸崖峭壁上的人,卻背叛了他們。
管岚看他這樣突然停了話頭,又一副失神的樣子,便知道是有事不方便說了。她也不再問,隻道:“我們快些離開這吧。”
幾人點頭,繼續前行。他們手中雖沒有地圖,卻也不算亂走,一直朝着一個方向走,總會走出去。現下瘴氣散了,能看見太陽,方位也更好辨認了。
可還沒高興太久,瘴氣卻倏地又起來了。而這次的瘴氣卻有些詭異,具體哪裡不尋常程筠也說不好,隻是身體本能的戒備,讓她停下屏息,感知周圍的異常。
一時間萬籁俱寂,不止那些蟲鳴聲、鳥啼聲不見了,甚至連風都靜止了。
随之而來的是重物在地上摩擦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同時伴有重重的噴氣聲。此時所有人都察覺到了危險,自覺圍成一圈,背對背而立,準備迎接這個大家夥。
比起直面危險,等待危險的這個過程更讓人煎熬。瘴氣隔絕了人的視線,隻能憑着聲音來判斷來猜測。
眼見着這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卻突然一下子不見了。
程筠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她知道這不是危險消失了,反而是更危險的信号。
突然,一張血盆大口驚現在管岚身前,管岚的瞳孔陡然睜大,那巨蚺的血口就在眼前,似乎下一秒就能将她整個吞吃了,一時竟吓得叫都叫不出來。
“危險。”雲時第一時間将管岚拉開,将她交給宋嘉運,宋嘉運雖不會武,但到底是男子,自保能力比管岚強些。
放下管岚後,雲時旋即飛身過去,幫程筠一起對付巨蚺。
那巨蚺長七尺,背部是褐黃色的花紋,尾部則是紅棕色的。隻一瞧便知道,他們剛剛解決掉的小蛇定是它的孩子,都是一樣花色。
這巨蚺循着氣味過來尋仇了,渾身的暴戾之氣藏都藏不住,岐枝想從後面偷襲,可剛一湊近,就被它的大尾巴狠狠甩出老遠。
程筠揮劍周旋在這巨蚺周圍,半天過去卻絲毫找不到突破口,蛇身的鱗片像是堅硬的盔甲一般刀槍不入,她的劍刺過去卻根本傷不了它分毫。
雲時和程筠尚未找到應對之法,可巨蚺卻卻愈發暴躁,不給他們停頓的時間,那尖銳的獠牙還帶着未來得及噴射而出的毒液,恨不得分分鐘咬碎他們幾個。程筠面對這樣的龐然大物,纏鬥許久,頭上不禁冒出汗來。
程筠一直有意回避巨蚺的血盆大口,毒牙、毒液都兇險萬分,可巨蚺身上都是堅硬的鱗片毫無下手之地,程筠便打起了上面的注意。
透過駭人的獠牙,口中裡面便是最稚嫩的血肉,值得拼一拼。
程筠下定決心,咬咬牙,飛身過去,避開它龐大的身軀,抓準時機,趁巨蚺張口時,一劍捅入它的口中,随後又迅速撤出。
卻說雲時也和程筠一樣,在巨蚺身上碰了壁,便把心思打在了頭上,隻不過他和程筠不同的是,他選的是眼睛。
兩人幾乎同時動手,又同時撤回。巨蚺吃痛後,掙紮得尤為厲害,發出痛苦的哀嚎,衆人皆讓開地方,避免被誤傷。
不過半息,那巨蚺劇烈掙紮過後,終是躺在地上不動了。
程筠和雲時這才上去,各自把劍取回。
“什麼人在那邊?”林子後面突然響起人聲,是幾個四象樓的弟子,手上都拿了弓箭,道:“誰這麼大膽子,傷了我們四象樓的巨蚺。”
這鬼東西居然還是四象樓特意養的?
雲時站出來,把程筠岐枝等人擋在身後,朗聲道:“在下靜雲山莊雲時,特奉師命前來四象樓調查蠱毒一事。”
“前些日子,已飛鴿傳書給姬掌門了,想來姬掌門也該收到了,諸位一問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