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雪山的時候并不覺得有什麼,隻是比外面更冷些罷了。他們四人進雪山之前都是做足了準備的,禦寒的衣服也不缺,但越往雪山深處走,風雪越大。
狂風夾雜着暴雪,肆虐地咆哮着,天地之間陷入一片混沌彷佛隻剩下他們四人在抵抗前行。風雪大到讓人根本寸步難行,看着混沌的天地完全看不清前路,辨不出方向。
宋嘉運曲起胳膊擋在頭上,費力跟其他幾人喊話:“不是,這正常嗎?這根本走不動啊。”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宋嘉運嘴裡就被灌了一嘴的雪。
這當然不正常了,按理說雪山已經過了風雪期,可這突如其來的暴風雪又是怎麼回事。
突然,天空中發出一聲悲鳴。衆人擡頭去看,才發現頭頂盤桓着四隻白色大鳥。
“不好,是白羽血鵬。”桑豐羽看清後,臉色大變,大喊着讓大家退開。
然而白羽血鵬已經鎖定了他們幾個,不會輕易放過到手的獵物。白羽血鵬天生嗜血,它長着比尋常鵬鳥更尖利的喙,活物的氣息會讓他們興奮,一旦見血便一發不可收拾。
白羽血鵬以血肉為食,所以生長得更健壯,攻擊性和殺傷力都要遠高于尋常鵬鳥,反應也更迅速。
宋嘉運不了解白羽血鵬兇猛,他還沉浸在學會使用短箭暗器的新鮮勁兒裡,興沖沖地就擡手想要把白羽血鵬給打下來。
短箭瞄準白羽血鵬,勢如破竹般沖向天空,沒想到卻被白羽血鵬側身避開。宋嘉運不死心,接連又發三箭,甚至還不如第一箭的準頭好,沒有一箭射中白羽血鵬,反而将白羽血鵬激怒了,幾隻一同朝着宋嘉運沖了過去。
宋嘉運慌了神,下意識用兩隻胳膊倉皇去擋,但顯然他的胳膊沒那麼好用,當了這隻躲不過那隻,眼見着一隻白羽血鵬閃身躲過宋嘉運亂揮的胳膊,直直朝着宋嘉運的眼睛啄去,危急關頭,白羽血鵬眼見着就要啄上宋嘉運眼睛了,忽地,銀光一閃,驅開了白羽血鵬。
程筠提劍而上,手中挽出鋒利的劍花,幻化出無數似虛似實的劍影,頓時白羽血鵬被殺退到外圈盤桓,近身不得。
畜生和人不同,人有眼色知道見好就收,知道打不過就跑。但牲畜不懂這些,就像白羽血鵬,一旦聞到了活物的氣息便不可罷休,非要見血才行。
才剛剛入雪山,不能一直被白羽血鵬糾纏在這裡,程筠和雲時狠下心,兩人互相配合,劍花舞得沙沙作響,不多時便将幾隻白羽血鵬圍困住。程筠腳上用力,騰空而起,一腳踩在其中一隻白羽血鵬身上,借力騰空,一劍抹掉飛得最高的那隻白羽血鵬。
噴灑出來的血漬點點滴滴落在潔白的雪地之中,白羽血鵬見血就興奮,可它們卻分不清那是同類的血,紛紛朝血腥味圍聚,,剩下的幾隻就好解決得多了,程筠和雲時一劍一隻,不出多時就全都解決幹淨。
白羽血鵬都死了,風雪也漸漸停了。
宋嘉運後怕地躺在雪地上,鬼知道這雪地裡的大鳥怎麼這麼猛啊。
桑豐羽把宋嘉運拉起來,“快走吧,一會兒不定還有什麼變故,早點兒拿完東西早點出去。”
宋嘉運想想也是,這破雪山裡連鳥都那麼吓人,可千萬别再碰上别的什麼了,當即利落地從雪地裡爬起來,拍拍身上的雪起來趕路。
後面的路沒了暴風雪阻攔,再加上桑豐羽手裡有岐枝給的地圖,走了不到半天就到了九霄洞。
九霄洞外就是一大片的斷崖,站在斷崖輕輕側身往下望,幾乎深不見底,一陣風吹過來,幾乎要被吹下去似的,吓得宋嘉運趕緊往後退了好幾步。
桑豐羽撿起一塊石頭往下面扔去,好半天都聽不見回響,仿佛被下面吞噬了一樣。
宋嘉運拍拍桑豐羽的肩膀,哆哆嗦嗦地問道:“你你想好了沒,真要下去嗎?”
桑豐羽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從包袱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繩子,一身不吭地固定繩子準備下去。大家知道他心意已決,也不再勸,紛紛動手幫他确認繩索,和下面的位置。
這些人裡雲時的輕功最好,但也隻能在較淺的地方盤桓。
雲時指着位置給桑豐羽看:“山下大概一丈八尺的位置就有一隻雪靈芝,你當心些,若有不對就拉繩子。”
桑豐羽點點頭,深呼一口氣,便開始慢慢往山下下。
果然在雲時指給他的位置上就有一隻雪靈芝,圓圓的蘑菇頭上是晶瑩的絨毛,上面還沾着幾片雪花,亮晶晶地伫立在懸崖上,一副任人采摘的乖巧模樣。
桑豐羽眼看日思夜想的雪靈芝就在眼前便毫不猶豫地拔了下來,揣在懷裡,然後拉着繩子準備回去。
桑豐羽的注意力全在上面,卻絲毫沒注意到他的腳下。直到嘶嘶~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密集地充斥在他的耳畔,他才終于覺出不對來,低頭一看腳下,已經彙聚了密密麻麻的十幾條蛇朝着他步步緊逼了。
桑豐羽不敢再耽誤,隻能加快速度,手腳并用地向上爬。但雪蛇常年生活在這種環境下,即便是在懸崖峭壁也如履平地。
上面的人也終于察覺出不對勁來,忙向桑豐羽喊話:“出什麼事了?”
“有蛇,好多條蛇。”